武夢花也邁開步伐走了,歎息說:“所以它隻是個很大的想法,大到無法實現。”
祝還真眯眼淺笑,說:“要不換一個很大的想法,說不定就能實現了。”
武夢花:“好吧,換一個。那就……讓我從李氏父母的注視下翻他們家大門進去救他們兒子。”
“……”
祝還真:“這個好像更大,更不能實現了呢,武夢花。要不,你再換個不跟李家人有關的很大的想法,我們一起努力去實現它,如何?”
武夢花聽了,就說:“那可就太多了,都說不上來了。”
祝還真:“放心,可以一一去實現的。”
武夢花:“那還是當個大度無私之人,救下李嵩之吧。”
聽了,祝還真點頭,然後三人來到一個比較矮的地方翻進去。
這舉不過是想偷偷救,救完就離開。奈何三人一翻,好巧不巧的,竟直接翻進了李嵩之院子内。
這院子空曠無人,房内隻留一盞将息未息的燈燃着。
想來是李嵩之病情越發惡化,李氏父母着急之下,隻得派遣所有下人都出去尋找能解除這奪邪術的高人。
三人見此,才剛要擡手推門而入,卻意外發現裡面傳來聲響:“怎麼辦啊?這道天城沒人能解除這奪邪術!其他城外的高人又因為大雨無法及時趕來。難道嵩之他就……就該命于此嗎?”
李父就說:“這道天城原本是有幾位人選的,就比如說略懂一二符咒術的梅見悔。要是他能解除奪邪術,那就算再欠他一個人情我也心甘情願了。可是,可是他那道行不太行啊。還有一個人——蘇家老爺蘇客,原本他肯定能來助一臂之力的。可他女兒蘇文景剛跳城牆死了,人也正悲傷正忙着呢,肯定來不了這裡。”
李母:“你說這麼多,到頭來還是沒有人選,這可怎麼辦啊?!”
李父:“最有希望的就是被我們污蔑潑髒水,還當着梅見悔的面做足夠的戲,狠狠被打一巴掌的受害人那兩人!因為嵩之說這兩人在修道界是很出名很厲害的人物,凡是修道的人都說他們是最有天賦的修道者。這樣的人肯定能救我們嵩之,隻是……”
隻是為了顧及不與梅家撕破臉,在同一座城内搞對立,梅見悔又主動上門給他們台階下,才說的李嵩之是被那兩人帶壞。
但不管他人怎麼說,他們自家兒子如何,他們也是知根知底的。可于公于私,也隻得按照梅見悔的意思去做。
李母聽到這,有所顧慮地說:“嵩之說這兩個人中,穿紅衣的那人是個白丁。你說,我們要是拿錢給他,指不定還會不計前嫌來救治嵩之。可難道你忘了嵩之在出十夜神殿時跟我們說的話了嗎?那個武橫縱,我們認為姓武的那個武橫縱,嵩之提醒我們他姓武夢啊!”
“這天下唯一一個姓武夢的,就隻有那泰皇武夢氏!你也見到了,我去十夜神殿舊殿主那查實過,那白衣武橫縱就隻是個化名,人真姓武夢!”
李父才會說:“所以啊,我們要是沒有那樣做,沒有打他一巴掌,還有可能求得人家前來相救。現在好了,顧得上梅見悔的面子,顧不上自家人的死活了!”
李母直接哭了:“要不,要不我們去求他們,求他們來一趟行不行啊。老爺,面子哪有死活重要啊!!”
李父:“你沒聽見嗎?泰皇武夢氏說了,不管這一樁是興師問罪還是嫁禍于人,以及他和好友臉上這一巴掌,他都是要讨回來的。我們又為了維護嵩之的名譽,不惜做出将人家趕出道天城之舉。這兩等行為讓人家如何來啊?!”
李母:“老爺,你不試試你怎麼知道沒有可能呢??況且真是我們錯了不是嗎?我們作為大人的,就不該為了這小利益去污蔑人家。”
李父:“我知道我們錯了,但人家也不是不知道我們明知故做。”
李母:“那隻要我們态度好一點,認認真真給他們道歉,他們不說一定會原諒我們,就算他們不回來救嵩之,我們心裡也好受一點啊。老爺,你明知道的,我們一直在教導嵩之要正義有為,我們作為父母的不該這樣給孩子開壞頭。”
聽到這,武夢花手臂上突然被一隻細長的手抓住,下一秒,整個人就跟着祝還真一起來到大雨中。
羅敬文見了,整個人恍惚間房門就開了,五人相對而視。
見狀,站在屋檐下的羅敬衣立即逢場作戲,硬着頭皮對李氏父母說:“在下扶級宗宗主羅敬衣,聽聞李公子不幸中了奪邪術,特帶兩位好友前來相救。”
聽了,李夫人一下子就哭出聲來,趕忙讓路,讓他們三人進去,還順道幫關上門。
進入後,一眼即見躺在床上半命歸天的李嵩之。走近他,更見他嘴角不停吐出來的血。
此番模樣,實在是慘不忍睹。
所以武夢花二話不說,靈力一動,李嵩之立即變得更痛苦,嘴角的血也吐出更多,坐在床邊的祝還真根本就擦不赢。
半晌,屋内傳來李嵩之緻命的痛叫,這陣痛叫延續了一炷香左右,可讓屋外的二老擔心壞了。
突地,李嵩之的聲音瞬間消失,羅敬衣的聲音便響起:“怎麼回事?”
武夢花滿頭大汗,臉色極白。
見武夢花不語,祝還真也提高了分貝問,問得是十分着急:“武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老在外聽到這,擔心過急,再也忍不住直沖進去,立即見自家孩子一副死人相。
與此同時,武夢花低下頭來,十分愧疚地說:“對不起。”
李氏父母聽了,驚了,不可思議了,更不能接受了,連忙紅着眼質問武夢花:“你道歉是什麼意思?”
武夢花:“……”
李母着急了,直接大聲問武夢花:“你道歉是什麼意思啊?泰皇武夢氏!你道歉是什麼意思啊?你回答我!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你為什麼不回答我??!我讓你回答我!”
李母說着說着,她就自行哭了出來。
武夢花仍然不回答,隻是一昧地說對不起。
見狀,李母直接抓住武夢花衣領,将他搖來搖去,嘴裡一直說:“死了,我兒死了。我兒死了,啊啊啊啊啊,我兒死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兒死了……”
下一秒,一道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母親。”
這一下,李母石化在原地,耳邊又再次傳來喊聲,她才不可思議地轉過去。見自家兒子已經從床上坐起,第三次喊她母親。
她從悲轉喜,趕小跑來摸摸李嵩之的臉,充滿母愛地說:“哎。”
這一幕讓武夢花和祝還真見了,心中一揪痛,就都再也看不下去了,人才離他們一家人越來越遠,遠到站在了一個角落裡背對着他們一家人。
祝還真誇贊武夢花,說:“你的确是個天才啊,我都沒想到拿死術加起死回生術合用。這樣一來,下奪邪術之人不僅不會知道奪邪術已解除,中奪邪術的人也能百無禁忌了。”
死術,是要讓小草人身上的八字死去,才能讓其效無用。起死回生術,自然是用在李嵩之身上了。
這種方法的确很好,隻是弄不好,死術真把人的八字搞死了,當事人可能真就此結束生命,那再用起死回生術也不管用了。
武夢花聽了,直言:“都說了有實踐經驗。對了,感謝你和羅宗主的激情演出,讓他真像死了一樣,我很滿意。”
祝還真:“客氣了!客氣了!”
片刻,武夢花又問祝還真:“你想的那法子,如果猜得不錯,應該是悄無聲息術吧。默默地将奪邪術轉到一件本來就沒有生命的物品上,也相當于我的死術。”
祝還真笑了,說:“真不愧是你武夢花啊。”
武夢花又說:“其實你這個方法簡單多了,轉移到死物上,人自然就脫離危險,又不用經受我那起死回生術帶來的風險與痛苦。”
“當初應該去找你的,真後悔。”
兩人談話間,李父就笑着對祝還真和武夢花表示感謝,武夢花卻不太領情,隻是清冷地說:“我隻對蘇文景的事感興趣。”
話畢,武夢花立即看向李嵩之,毫不遮掩地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不,不對,蘇文景的事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
話畢,隻見武夢花擡起一隻手,兩指間夾有一張寫了李嵩之八字的符咒,冷清又帶點嚴肅正經地說:“我說過,我都是要讨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