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下負手而立的男人,神色晦暗,一身黑色衣袍,眼底是一片幽深的墨色。
“公子,京城異動,傅相讓您盡早回京。”侍從跪下呈上信件。
沈行舟将信件拆了,匆匆掃了一眼,“嗯。”
“吩咐下去,讓人将嚴家圍了。”
沈行舟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皇姐,這出貓捉老鼠的戲碼,朕沒時間陪你演了。”
這天傍晚,阿竹收到一管白玉制成的笛子,宋連钰托人送過來的,說就當做是她上次收留他的謝禮。
她記得自己并沒有在宋連钰面前吹過笛子,也沒有向他提起過自己會吹笛子,不知他是從何得知。
阿竹試着吹了一下,玉笛的聲音細細的,非常入耳,不過其實她還是覺得竹笛吹出來的聲音最好聽。
不過這白玉白璧無瑕,也是難得的玉器了。
将玉笛收好後,阿竹開始抄寫佛經,最近天氣燥熱,每日抄兩卷佛經也算修身養性了,寫了一會,她有些渴了,端起旁邊的茶喝了口,不過那茶放得有些久了,都涼透了渾濁了。
“小菊。”阿竹端着茶盞對着門外喊了聲。
無人應答。
“這丫頭,不知道又跑哪去了。”阿竹嘟囔了句,看了眼剩下的茶,直接端起來喝了。
又添了頁紙繼續寫。
屋外開始響起雷電聲和暴雨聲,一連幾日的燥熱總算降了下來,聽到腳步聲,阿竹頭也不擡,“小菊,幫我添個茶。”
沒聽到聲音,阿竹擡眸看了眼,隻一眼,渾身便都僵硬了起來。
“怎麼是你?”
越州民風淳樸,阿竹還從來沒有遇到被人半夜闖入家門的情況。
男子渾身散發着一股陰翳的氣息,似笑非笑。
阿竹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怎麼地,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個詞。
無邊地獄。
“你三番兩次蓄意接近,如今又不守王法,半夜闖入我家……”阿竹往後退了一步,指尖有些顫抖,“我知道你身份非凡,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怕我告官把你抓起來嗎?”
“你猜我怕不怕?”沈行舟眼角的笑意捉摸不透。
阿竹剛想跑出去,便被他拽到了懷裡,她掙紮了一下,對着屋外喊,“張叔!張叔!”
屋外大雨傾盆,阿竹被男人挾制着出了門,才發現家裡空無一人。
“随我回京。”
阿竹當沒聽到,手不停地掙紮着,外面的雨絲飄進廊下,她的裙擺被雨打濕,“你強搶民女,簡直無法無天!”
有侍衛撐着雨傘過來,沈行舟将她打橫抱起,塞進了馬車。
那雨太大,雖然撐着傘,但阿竹也不可避免的被雨淋到了些,沈行舟拿過一旁的錦帕,要給她擦臉上的雨水。
阿竹頭一偏,避過他手裡的帕子,一臉防備,“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