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一行人還要趕路,暗衛守得很嚴,路上能成功逃跑的希望渺茫,她也懶得說話,沈行舟也不惱,每日跟她待在一處馬車内,自己跟自己下棋,看看書,倒是閑情逸緻得很。
就這樣整整走了半個多月,他們一行人終于抵達京城了。
阿竹被安排住在一處名叫望月閣的地方,那裡面的侍女如啞巴一般,走路連聲音都沒有,衣食方面倒是給她照顧得妥妥帖帖,就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和她說。
到了京城之後,沈行舟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阿竹每日被關在望月閣,這裡被守得如鐵桶一般,短期内應該是逃離無望了,她也就漸漸适應了這裡的生活。
沒人陪着她說話,阿竹就自己找找樂子,在桂花樹下擺了張躺椅,躺着曬太陽,她給自己煮了紅棗茶,暖暖的,她喝了一盞紅棗茶,透過綠葉看頭頂的太陽,有些犯困了。
其實她心裡有很多牽挂的事,她離開越州後,不知道小菊周嫂她們怎麼樣了,還有阿胭的婚事。
侍女看阿竹睡着了,從房内抱了塊毯子出來給她蓋上。
腳步聲由遠及近,阿竹睜開眼睛,來人是沈行舟,一身黑色衣袍,臉上倒是難得的挂着笑意,就是不達眼底罷了。
阿竹翻了個身,側躺着,當沒看到他。
“想出去嗎?”
“去哪?”
“茶樓。”
茶樓……阿竹剛想說不去,但眼珠子一轉,點了點頭,“好啊。”
出門前,沈行舟将一頂白色的帷帽遞給她,“把這個戴上。”
阿竹不情不願地将帷帽接過來踏實戴上了。
京城不愧是周國王都,一片熱鬧繁榮的景象,街上人流擁擠,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人來人往,擺在街頭的燒餅油茶,小販走街串巷賣着冰糖葫蘆。
沈行舟扶着她下了馬車,這間茶樓的位置不在市中心,裡面的布置清新雅緻,沈行舟明顯是有客人,出來見人順便捎上她的,讓人安排她在隔壁的雅間坐下,給她上了茶水和點心。
阿竹一連啃了好幾塊點心,茶樓的糕餅師傅手藝不錯,用的也是最好的綠豆和牛乳,一口咬下去,綠豆清香,奶香濃郁。
不記得吃了多少點心,她在屋裡無聊得都快要睡着了,有婢女過來問,“姑娘,公子問你要不要去遊湖。”
阿竹愣了一下,随即點了點頭。
阿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豪華的畫舫,長相明豔的琴姬在甲闆上撫琴。
沈行舟站在甲闆前,聽着屬下彙報事宜,艙内的阿竹正掰着隻柿子在吃,他瞧着女子年輕細膩的手腕,不由得愰了心神。
“公子?”
沈行舟回過神,“你繼續說。”
耳邊突然傳來“噗通”的落水聲,随後是婢女的尖叫聲。
“不好,姑娘落水了!”
沈行舟來不及思考,朝着阿竹的方向,飛奔躍入水中。
侍衛等人吓了一跳,也急忙的一個一個跳入水中救人。
岸邊,阿竹給沈行舟拍着背,方便他把嗆進去的水吐出來。
阿竹簡直想罵人,這人又不通水性,跳下去作甚?到頭來還要累得她反過來救人,白白浪費了一次逃跑的機會。
沈行舟清醒之後,第一時間攥住了阿竹的手腕。
他力氣極大,雙眸猩紅,阿竹被他這猝不及防地動作吓了一跳,“你幹什麼?”
“你别想跑。”
“我沒想跑。”阿竹掙紮了一下,沒掙開,隻能盡量用真誠的目光看着他,“真的。”
沈行舟在半懷疑的态度中松開了手。
阿竹揉着自己的手腕,心裡忍不住想罵人。
她雖然是個随性懶散的性子,但她也不願意這樣受制于人,天天被關在一個地方。
“公子,船上有備用的衣服。”
沈行舟看了她一眼,吩咐停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