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魚擡起頭,面色潮紅的就像發燒一般。
宋襄望着多魚的臉微微一怔,轉頭望向門外的謝怍。
面對如此媚眼如絲的美人,謝怍當真坐懷不亂?
宋襄伸手去攙多魚:“多魚妹妹,你還能站起來嗎?”
多魚哪敢讓她扶,無力道:“公主是千金之軀,怎能扶多魚,這會讓多魚折福的,還勞公主幫臣女叫一個婢女過來,讓婢女來扶就行。”
宋襄沒推脫,轉頭叫崔徇幫忙去叫婢女。
宋襄府裡有解催情香的解藥,為避嫌,多魚和謝怍分兩個卧室服解藥。
謝怍服了解藥後,身體漸漸恢複正常。
桌上放着涼茶,謝怍給自己倒了一杯。
崔徇等人都出去了才問出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剛剛你和周姑娘在雜室的時候,當真什麼都沒發生?”
謝怍抿茶:“嗯。”
“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我說假如啊,若你和周姑娘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你會怎麼辦?”
謝怍将涼透的茶水放下:“我不久将會和周雪安成親,我謝府當家主母的人會是她。”
崔徇驚:“決定了?”
謝怍拇指摩挲杯沿:“就從未變過。”
崔徇歎了一聲:“行吧,隻要你不後悔就好。”
另一邊,多魚服下解藥後身體就慢慢恢複了過來。
見宋襄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多魚主動開口:“公主,怎麼了嗎?”
宋襄一臉的擔憂:“多魚妹妹,你跟本宮說實話,你和謝表哥單獨處在一室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
多魚搖搖頭:“謝大人是君子,在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就出了屋子,在你們來之前,整個屋子裡就隻有我一人。”
宋襄拉過多魚的手:“多魚妹妹,你不要怕,你跟本宮說實話,本宮會替你做主的。”
多魚面露感激:“多謝公主,可我和謝大人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更何況謝大人即将要向大姐姐提親,厚着臉皮說,我就是謝大人的小姨子,謝大人怎麼可能會對我這個未來的小姨子做什麼呢。”
“你說什麼!謝表哥要去向周雪安提親了!?”宋襄蓦地拔高聲音。
見多魚驚疑的望着她,宋襄連忙回緩臉色,柔聲細問:“多魚妹妹怎麼知道謝表哥即将要去向周姐姐提親這件事的?”
“謝表哥親口跟我說的。”多魚誠實道。
宋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壓下心中的燥惱,悠悠歎了口氣:“诶......”
多魚尋問:“公主怎麼了?”
宋襄望向多魚,一雙眼中盡是惋惜:“多魚妹妹,本宮是替你可惜。”
多魚一臉不明白:“可惜什麼?”
“多魚妹妹,本宮說了你可不要多心,本宮就是替你惋惜罷了。”
多魚點點頭:“公主您說,臣女定不會多想的。”
“本宮就是覺得,明明多魚妹妹你才是周府唯一的嫡女,周府裡的一切尊榮都該你盡享才是,可偏偏因周雪安的存在,多魚妹妹什麼都要讓步,好的、美的都讓周雪安先挑了。”
“若不是因周雪安的緣故,謝表哥合該是多魚妹妹您的郎婿才是。”
多魚仿若被宋襄的話驚了驚,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察覺失态,又連忙坐好,連連擺手的道:“使不得使不得,謝大人是大姐姐未來的夫婿,又怎會是我的夫婿呢。”
“可是多魚妹妹,你想想,若不是周雪安占了你的身份,如今跟謝表哥議親的人就是你了。”
多魚自嘲:“公主您說笑了,我自認行為粗鄙,學識不堪,我這般的人怎堪配謝大人那樣清風朗月的君子,也就隻有學識俱佳、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閨秀風範的大姐姐才配的上謝大人。”
“可多魚妹妹,若當年你沒有被掉包,如今學識俱佳,行為舉止含有大家閨秀風範的人就是你了。”
多魚端起茶杯,微微走神,一時沒注意,茶杯中的水便傾出來了些。
見狀,宋襄嘴角劃過笑意,面上卻擔心的道:“多魚妹妹,你沒事吧。”
多魚搖搖頭:“沒事,這茶水是溫的。”
見多魚神情有些恍惚,宋襄又道:“多魚妹妹,本宮剛剛與你說的話不止是本宮這樣想,上京裡大部分的閨秀都是如本宮這般想的。”
多魚的笑容有些勉強:“能得到公主您的認可,多魚深感榮幸。”
宋襄拍拍她的手,歎了一口氣:“哎,今天這魚是釣不了了,改日本宮再邀你到府裡來叙。”
望着謝怍幾人的馬車駛遠,宋匡皺眉問宋襄:“今日雜室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宋襄看了他一眼,默認下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喜歡謝怍嗎?怎麼把他往别的女人身邊推?”
宋襄勾住宋匡的手臂,嬌俏的道:“皇兄你就别問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
宋匡皺眉望她:“我不管你要對那姑娘做什麼,但謝怍你不能動。”
宋襄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
謝怍和崔徇在一輛馬車上,多魚獨自在後面的那輛馬車上。
謝怍喚停車夫,馬車停下。
崔徇不解的望着他:“怎麼了?”
“下去。”謝怍淡淡開口。
崔徇傻眼。
“你去後面那輛馬車。”謝怍淡淡補充。
崔徇不跟他計較,擡腳就要掀簾出去。
“将周二姑娘換來這輛馬車,我有事要同她說。”
崔徇的腳縮了回來,好奇的問:“你要同她說什麼?”
閉眸養神的謝怍睜開眼,平靜看向他:“确定想聽?”
崔徇将腳伸了出去,果斷道:“不想聽!”
多魚發覺馬車停了下來,将頭探出去看情況。
這頭剛伸出去,就與不知為何從馬車上下來的崔徇對了個正着。
多魚以為崔徇是要去買什麼東西,誰知人卻直直朝她走了過來。
崔徇在馬車下朝多魚作揖:“周姑娘,秉實想向你問一下你大姐姐的身體狀況,還要煩你去前面的馬車一趟。”
這是崔徇為他們二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獨處一輛馬車内找的借口。
多魚是知道周雪安身體是沒任何事的,所以聽到崔徇對她這般說,就知道前面那輛馬車上的人有話要對她說。
多魚點點頭,開口應好。
多魚上了前面那輛馬車,簾子掀開的瞬間,馬車内略微昏暗的光線被照明些許。
車内的人擡眸望來,多魚對上那雙隐在昏暗光線下的眼睛,她率先垂下眸,沉默的進入馬車,坐在謝怍的下首。
簾子被合上,馬車内又恢複昏暗。
幽閉且光線不明的環境下,多魚略感不安,忍住想伸手掀簾而出的沖動,垂頭低聲問道:“謝大人喚我上來有什麼事嗎?”
謝怍看了一眼她緊靠門邊而坐的身體:“周二姑娘如今可知是誰故意将催情香放在雜室裡的?”
多魚垂眸:“大緻猜到了些。”
“說說看。”
“邀請我們去公主府的是公主,忘記帶魚餌讓我們去雜室拿的也是公主,帶頭來找我們的也是公主,除了公主我想不到别人。
“嗯,這件事周二姑娘最好爛在肚子裡。”
“我明白。”
“雜室裡的事雖是謝某無狀,但還望周二姑娘不要對外洩露半分,尤其是雪安。”
提到雜室裡的事,多魚心中就起了羞窘:“謝大人放心,多魚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向第三人透露半分。”
馬車裡雖不甚明朗,但多魚臉上的那兩團绯紅卻盡收謝怍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