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言點點頭笑笑,王紳上來又與二人見禮。
婁七娘那堆人不打擾他們,先走了,賀春言看着湖邊人太多,她想尋一片清淨地方,就跟王紳說往前面再走一走。
期間穿過幾個隻是面熟的同窗,她走過還聽見其中一個女子小聲說:“就是她啊,竟然能攀上王紳…”
“賀家姑娘看上去,也不過如此嘛…”
賀春言面不改色,這個嫂子難道她很想做嗎?
王紳走在她身後,護着她不被人群擠到。
邊走還能和他面熟的人見禮。
終于在湖深處,有幾棵樹下沒什麼人,賀春言剛想歇口氣,就聽見有人喊:“紳哥…”
回頭一瞧,是她拒絕幫忙的吳永璋。
和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謝景初,因為今日他穿的實在是太不像他平常的樣子,倒像是…常甯公主賞花宴和婁七娘相看的那天了。
兩人已走到跟前,賀春言沒辦法隻能行禮打招呼:“謝師兄,吳世子…”
“師妹…”晚上樹影婆娑,看不見謝景初的表情。
吳小世子卻是氣沖沖地說:“果然是你賴上了紳哥,跟你說,識相點,别給紳哥丢人…”
謝景初和王紳同時喊他的名字,面帶責備,因為異口同聲,兩個人還彼此對視了一眼。
謝景初聲音陰沉開口:“你若再這樣說話,我就給你母親說,你半年都不用出府了。”
王紳也開口:“春娘與我定親,乃是兩家父母所訂,你這樣說,我們兄弟情分也不要了。”
吳永璋被這兩人疾言厲色地吓唬,又被摧說要道歉,于是上前作揖:“對不起,我失禮了…”
賀春言看着這世子真煩夠了,她剛到京城就被這人背後說鄉氣,現在都不知道依仗什麼還來教訓她,世子了不起啊。
她淺笑說:“無事,是我要抱歉才對,世子上次讓我給妙常姐姐遞私信,我沒有答應,隻是妙常姐姐馬上就是太子側妃了,傳出去對世子也不好…”
謝景初聞言盯向吳永璋:“賀師妹說的可是真的?”
吳永璋支支吾吾:“我就是想跟她說一次話…”
“這件事我今晚上回去就會告訴常甯公主。”
“謝六哥,求你了,我娘知道非打死我不可,紳哥,我娘要知道了,我半年除了上學什麼都幹不成了…”
王紳看了看賀春言,又看了看謝景初,想說什麼。
“還是…”
“時辰到了,可以放燈了…”
簇擁在湖邊的少女将手裡的花燈小心翼翼的放到湖面上,霎時,湖邊亮了起來,少女們放好之後雙手合十許願。
稱心湖面積不小,今晚來的人多,場面頗有些震撼。
賀春言原本以為不過是個郊外莊子上的集會,沒想到這麼多人。
王紳适時将她那隻花燈遞給她:“師妹,花燈。”
賀春言也走上前,彎腰蹲下将花燈置于水面。
情不自禁地雙手合十祈禱,希望我如魚鳥一般自由。
男子多半是陪家中的姐妹來的,他們不能放花燈,便聚集在外側,湖邊隻有放燈的少女,賀春言許願之後并沒有走,而是在周圍看了看。
女子們面容虔誠,嘴裡念念有詞,共同在此向龍王發願,但人人願望卻都不一樣,不知道龍王能不能管得過來。
賀春言亦在其中,轉身時看到謝景初又是新一身暗紅色織錦緞直綴,他本就五官深刻,穿着這一身的确适合相親。
可惜這幅容貌都不能讓姑娘家接受他那個爛性格。
“王紳呢?”她有些疑惑,剛不是還在這裡嗎?
“忠勤伯家的人把他喊走了,忠勤伯家的三娘子被蟲子咬了,就近被挪去王家莊子裡,王紳讓我送你回去。”
“喔…”
忠勤伯是王夫人的娘家,應該是王紳的哪個表妹吧,希望姑娘沒什麼事。
賀春言看了看謝景初,還是問了他一句:“你今日怎麼來這裡?”
聞言謝景初頓了頓,許久才說:“沒什麼事,來陪外祖父釣魚。”
“是嗎?我還以為你來相看的,上次見你穿這樣還是和婁七娘相看那天,不過你倒适合穿紅。”賀春言想起來婁七娘不願意和謝景初定親就想笑。
笑了兩下又笑不出來了,人人都能退婚,怎麼就她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