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開始給馬喂吃的，赤手抓了一把草料，絲毫不嫌棄的樣子，配着他的平民百姓常穿的暗色布袍，倒是像個喂馬的小厮，隻是臉太豔麗了。

賀春言和其他人一道出去，喬月影小聲說：“我二哥最最近鬧脾氣呢，陛下把他留在了京城，他不樂意呢…”

賀春言點點頭，但還是小聲問：“你二哥這樣的容貌，不比傅蘊玉和王紳差，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哦，他啊，說起來他這人和謝六郎一樣，不待見姑娘們，隻是姑娘也不待見謝六郎，對我哥也隻是覺得模樣好看，接觸個一兩回就吓跑了”

“正因為他長這樣，所以行事總是反着來，誰願意搭理他那臭脾氣啊，大家雖不眼瞎，可又沒得失心瘋。”

賀春言笑出聲，惹的謝景初心思不甯。

他今日來喬家就是錯的，生出了這樣的心思，就應該早早避開賀春言，像上次在稱心湖一樣，明知道她在這裡，還是想要見她一面，自己連她喜愛騎馬都不知道，王紳已經和她在郊外騎過馬，吹過風，想來兩人已是交過心的了。

“喬姑娘，我能和賀師妹說會話嗎？”

突然，王紳這一聲讓謝景初回過了神。

沒有比眼前更讓謝景初意識到，賀春言已經定訂親了，和她訂親之人正是自己的同窗好友。

前些日子在山長處一道學習，有一次賀春言正在看話本，看着看着竟然笑起來，山長問她笑什麼，她說這本是鬼的姻緣，怎麼鬼也看上好友的老婆，難道不知鬼友妻不可欺嗎？逗得山長隻說妙哉。

吳永璋拉着謝景初走了，喬月影被她娘親又給喊走去見客。

隻剩下王紳和賀春言，自在莊子上賀春言挑明了話，和王紳的相處就自在多了。

“白姑娘沒事吧，我今日看她有些傷心呢。”

王紳頓了一下，把想問的話咽下去，說：“無事，隻是說起早年養的貓兒走丢，有些傷心。”

“喔。

“師妹，還在想着退親的事情嗎？最近可有什麼新的想法？”王紳看了眼今日打扮清麗的賀春言，心想她向來素簡，和别人都不相同。

賀春言忽然想起要問一問王紳，看看他到底如何看待退親這件事。

“王師兄，你不想退親嗎？”

王紳一愣，搖頭說：“婚姻之事，想來是男子占了便宜，世人又對女子苛責，所以這親事隻問師妹，不用問我。”

賀春言又提起白清然，“師兄可知，京城人多有議論你和白姑娘？”

王紳點點頭說：“知道，我特來尋師妹就是說此事，清娘和我自幼相識，如今多年未見，往來密切，那是因為兩家有親，至于别人的議論，希望師妹不要放到心裡，我如今志在科舉，在這些事上，實沒有半分心思。”

其實沒所謂的，先不說退親，就說王紳和賀春言如今的感情溫度，也剛到能聊天的同學程度而已，客氣有禮，還沒有和謝景初說的開呢。

“無事無事，隻是…白姑娘平白遭人議論，到時候我倆真的退親，又把她卷了進來，有些不好。”

王紳聽了，有些猶豫。

女子有情這件事，最不能瞞的就是男子了。

連賀春言這種今日初見就能看出白清然對王紳不一般，王紳自然也是知曉的，可他如今訂親了，退親成不成放在一邊，他如今對這些事，真真連一點心思也沒有，爹娘訂了賀春言就訂了，賀春言要退也先随他，縱使日後兩人成親，王紳也自信他二人不會做怨偶，可這些，都是中了進士之後的事情了。

從喬府離開時，賀春言又看到了喬雲空，他換了一身石青色直綴，一下子他的容貌在人群裡突顯了出來，喬家人的美貌真是京城一等一了。

馬車駛過明樓，賀府的馬車壞了。

“怎麼回事？”賀春言問今日來的丫鬟。

“車夫說還不知道呢，可能需要半個時辰…”

賀春言正在想自己幹脆去明樓吃一頓的時候，碰到了周相家的下人。

“賀姑娘，我家公子說，可以捎您回去。”

“那感情好啊。”賀春言一面上車，一面想，謝六郎平常出門都是一個人走路，連下人都不帶，今日還能跟他共坐一車。

“多謝師兄了，我剛還想着要去明樓吃一頓再回去呢。”

謝景初看着她，緩慢開口：“明樓飯菜油膩，吃了對身體不好，師妹以後還是少吃。”

…………

這人真是，有夠煩的。

“聽說師妹喜愛騎馬，王紳說師妹策馬的風姿，京城閨秀少有？不知什麼時候，可以見一見？”

賀春言：王紳這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