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你聽了個什麼?”
看賀春言一臉不信,範朝雲一頓噼裡啪啦。
“那舅舅說那個蓮花姑娘說些花言巧語給她心上人們,然後你喊了一聲,語氣中有阻攔之意,似乎是不想讓人聽完,後來你舅舅被喊走,那謝什麼問你怎麼不是初雪…”
聽的賀春言一愣一愣,範朝雲的圓眼睛裡露出一點神氣,自信地接着說:“那個謝什麼定是聽過這番話,你前面心虛,他又故意問你,像那傳聞中的花言巧語,估摸着也是你對他說的。”
範大姑娘湊近她:“尤其是你進屋都沒有看他一樣,那謝什麼卻頻頻往這邊看,難不成是看我呀!”
賀春言這才擡頭往謝景初那裡看了一眼,四目相對,兩人又假裝無事将視線挪開。
驚掉下巴,乖乖,這姑娘可真是個神人。
“你…你…你猜錯了?”
“我不信,我問問那個謝什麼去!”範朝雲作勢要起身。
賀春言抱住她,趕忙求饒:“你沒錯,你沒錯,你是神人,你比玄機先生還靈驗…”
範朝雲大眼睛狐疑盯着她,一臉得色地問:“但是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不是訂親了嗎?難不成那喬家二郎相貌粗鄙,你不願意?”
賀春言想着喬雲空那張臉搖搖頭:“相反,他十分貌美…”
範姑娘的大眼睛更加疑惑:“你…你莫不是真的像那蓮花姑娘,見一個愛一個?”
賀春言連忙搖頭,但是範姑娘的思路已經另辟蹊徑往更遠的地方走了。
“我倒是能夠理解你,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我們女孩就不行,女子本就心善,一個男子做丈夫太少了,為何不能納個夫妾,你和喬二郎成了婚,再把這謝什麼納進家裡…”
賀春言隻默默聽着,心想,那謝什麼要是被納了,估計要捧着聖賢書罵天。
“我爺爺說要給我招贅,贅婿能是什麼好東西,進了我家門,就能把這城中名園收了,便宜占盡了,世人還要替他委屈。”
賀春言看她皺着眉頭,想來借着别人煩惱在說自己的煩惱。
“…隻是雲娘,我看上謝師兄這件事他還不知道呢,我怕說出來适得其反,倒鬧得不好了…”
範朝雲卻搖搖頭,“你是想讓他自己發現,然後最好他也心悅你,可是哪有這麼巧…”
賀春言一愣,是啊,那萬一謝景初就是個盤不開的鐵疙瘩,千年萬年都不開花,她在這裡瞎折騰怎麼辦。
“我有辦法。”範朝雲一臉得意地看着賀春言。
賀春言覺得這姑娘是聰明,就是有點驕氣。
她不吱聲,拿了筷子挑起一塊肉,細嚼慢咽起來。
範大儒已經喝高了,對着宋雲飛說:“我年近五十,身後隻有這麼一個孫女,想為找招贅,不知宋先生可知道,這謝六郎可有婚配?”
宋雲飛也喝多了,擺手說不知道,“要不,您把他叫上來問問?想來是沒有,您不知道謝六郎在京城有些孤寡的名聲,是那些人胡言亂語,隻是這三人成虎,也耽誤了親事…”
範大儒說自己回去找人問問的,宋雲飛又舉起酒杯。
謝景初說自己用好了,回去念書去了,離開的時候還往賀春言那裡看了一眼,見她在和範姑娘熱聊,沒空看自己。
“那個謝什麼走了,他又看了你一眼。”
“哦,那我也要走了,我困了!”
範朝雲站起來和她一起走,見她真的不想知道自己這個辦法,有些着急:“你是真的不想知道嗎?我自幼學了兵法,一定是有用的。”
其實賀春言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她正愁沒個軍師,小舅舅是個瞎子,不幫忙就算了,淨添亂。
“欲擒故縱你可知道?”
看賀春言不感興趣的樣子,範朝雲有些着急。
欲擒故縱,賀春言保準兒大元朝沒有一個女子比她更懂欲擒故縱,所以她露出了一個有些不屑的表情。
範朝雲被刺激到了。
“那你可知道,要欲擒故縱有個前提,那就是在此之前一定要有猛烈的攻勢。”
“所謂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站如下。”
賀春言停住腳步,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回到書房的謝景初打了個噴嚏,忽地想起賀春言今日在雪地裡站着,臉上的紅暈似乎是被凍出來的。
心想明日該提醒她多穿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