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裡,一定要是值得她死亡也要使用的一個設計。”
“目的是,哪怕同歸于盡也要擊殺。”
諾萬看着認真無比的丁嶼,微微咂舌。
這可真是......有趣的想法。
“我可以改變它的形狀嗎?”諾萬攤開手,讓丁嶼看請他手裡拿着的零件。
丁嶼點點頭:“可以。”
“我覺得吧......”諾萬一邊慢悠悠地說着,一邊調動起精神力。
沉銀之所以成為機甲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在于它和精神力的完美适配。
不僅僅是傳導,當你掌握它的性質後,甚至可以改變它。
學會把精神力融入其中,可以改變沉銀的形狀,這也是機甲設計師和維修師要做的事。
手中零件緩緩“融化”成一個球形,随後在諾萬的精神力操控下,滿滿變成一個小圓柱,最後兩端越來越細,越來越長。
諾萬把小零件變成了一根長針,他把她向丁嶼展示,說道:“鋒利,長度也夠。”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很想看看面前的人能不能和他想到一塊去。
丁嶼接過長針,沒有多加思索,她也調動起了自己的精神力,在諾萬的基礎上修改着沉銀的形狀。
長度被縮短,體積逐漸變小,最後,一個比在諾萬手裡要小得多的圓柱體出現在丁嶼的手中,然而她沒有諾萬那樣的輕松,額角都冒出了汗水,看得出來這步操作很是為難她。
這當然不是丁嶼不如諾萬,諾萬眼睛亮起,但腳下去不動聲色地向後退。
丁嶼揚起手,把手裡的圓柱體向前輕飄飄地擲去,幾乎是一聲微不可聞的小小的聲音響起,然後是一聲悠長的金屬碰撞聲。
丁嶼前方不遠處,一塊極為厚重的沉銀穩穩擺放在地,諾萬腳步有些急切地走到它的後面,擡手,撫摸上了原本平整的表面上的一個小凸點。
尖銳的小凸點。
“這穿透力,王蟲也能紮個對穿。”諾萬笑着對丁嶼說到。
“還不夠,太細了。”丁嶼也面露喜色,但還是搖搖頭。
諾萬有些啞然,他沒想到丁嶼比他還狠,這種高爆發性的物理沖擊隻有在近身狀态才能用,再聯想到她原本為這種設計預留的位置,不做細點,要不要蟲族的命他不知道,但使用者就很懸了。
然而丁嶼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翻出了一個錄音裝置,這是部分機甲設計師的習慣,錄一段音頻,為機甲裡某個特定場合才會出現的小巧思做個說明,讓原本被蒙在鼓裡的駕駛員别那麼的一頭霧水。
嗯,一般是什麼自毀裝置,或者幹脆自我了解的設計,每個機甲駕駛員最愛又最恨的小巧思。
愛是愛這種時候一般就是絕境,自毀裝置一開大家一起升天,一個不虧兩個還賺;恨是恨這也意味着自己命不久矣,誰會希望自己生命走到盡頭呢?
諾萬走回到操作台邊,他看着丁嶼清清嗓子,她的語氣裡帶上了調侃的意味:
“何頌,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聽見我說話了。”
“這可能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也可能是你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殺了它,無論它是誰,我相信,再不濟也是同歸于盡,不虧。”
“但我還是會為你祈禱,角度會合适些,能避開你的心髒。”
“我等你回來看電影,吃飯。你一定要回來呀。”
“我們都在等你。”
丁嶼不斷地強調“可能”,畢竟這個設計,如果不是到了絕境,是不會啟用的。
而且聽她那語氣,這處設計除非被啟用,不然機甲的使用者——何頌——也不會知道還有這麼一個“最後一件事”。
諾萬看着她,她竭盡全力地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松,他知道,這可能會是她們之間最後一次的對話。
是現在的丁嶼對未知的未來,那個陷入絕境的何頌的最後一段話。
“設計人:丁嶼。”
丁嶼說完自己的名字,沒有結束錄音,而是把錄音裝置遞向了諾萬。
她在邀請他在二人共同的思考下的作品上署名。
諾萬愣了下,随後會心一笑,他把頭微微低下,說道:
“設計人: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