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聞言都靠近了看,葉雲舒接過木盒後打開,見裡面的終歲草依然鮮活,笑道:“是它!”
一旁的衆人都是滿臉疑惑,陳子洵最先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葉雲舒和沈安甯對視了一眼,才看向了方景淮。方景淮一愣,心中便明白了這是什麼,耳邊是沈安甯和陳子洵解釋這草藥。
葉雲舒回頭看向沈安甯,認真道:“等我先帶回去看看!”
沈安甯點了點頭,又看向了一旁的方景淮,道:“你們都别在這吹風了,我先進宮觐見聖上,出宮之後再與你們細說!”
說着沈安甯朝方景淮點了點頭,便上了馬,等了一會隊伍前來,跟着隊伍一道進了城。
進宮後,方承堯在禦書房召見了沈安甯、張千,諸位大人以及方景澤和方景澄也一同在禦書房聽着沈安甯詳細回禀赤州城和平川的戰事。
聽後,方承堯倚在龍椅上,咳了好幾聲才平穩下來,笑道:“好!好!好!你收複赤州城有功,想要什麼賞賜?你說!”
沈安甯擡頭正要說話,一旁的陸柏倒是先開口道:“聖上!沈安甯雖收複赤州城有功,可沈家侍女是杞國人是不争的事實,若是因沈安甯立功就赦免了沈海的罪,衆人怕是難以信服!”
邵盛聞言也言道:“是啊!聖上!這難以讓人信服!”
沈安甯冷笑道:“我這還沒開口,陸國公和中書令便以替我想好了獎賞,真是有勞了!”
陸柏想起自己被斬首的孫兒,心中對沈安甯又多了幾分恨意,正要再說時就見方景澤朝他使了個眼神,陸柏心中有氣也不好再說,又站了回去。
邵盛可就沒什麼顧忌,他派去的人手腳算是幹淨,可若真要讓沈安甯去查,這事始終是個隐患,于是開口道:“難道你沒有此心?”
沈安甯朝方承堯道:“臣女并不想要什麼獎賞,因為這場勝仗功不在臣女,而是在赤州二十萬将士們,更是在為國盡忠的兩萬六千一百二十個英魂,臣女不願以此軍功求得聖上賞賜。”說着沈安甯上前跪下,“臣女隻想以一個女兒的身份,求聖上徹查沈家一案!還望聖上恩準!”
張千見狀也上前,跪在了沈安甯身旁,“求聖上徹查!”
杜泉看着她們兩個,沒有言語。
方承堯看着低下跪着的沈安甯,沈家一案他多少也有些明白了,他雖沒想過讓沈海死,卻也頭疼他手中的兵權,當初讓沈安甯去統領赤州軍隊已是不得已,如今要是再徹查……方承堯看了一眼一旁看着沈安甯的方景澤,思量了片刻,咳了幾聲後,道:“你說得有理,赤州的将士們朕都會賞賜,如今你收複赤州城有功,朕不會将沈海與杞國人有勾結一事牽扯到你,你大可放心!起來吧!”
張千聞言一愣,沈安甯卻好像是早已料到,從一開始方承堯要方景淮阻止方景澤接近自己便能看出,沈家,一開始就是枚棄子。
沈安甯心中一處沉了下去,她擡頭看了一眼方承堯,又将目光移向了正在看着自己的方景澤,最後應下了。
張千見沈安甯不再堅持,心中雖是不解,卻也跟着沈安甯一起。
方承堯命她們起來,又說了些赤州軍營的事便讓她們離開了。
衆人向方承堯行了一禮後便都離開了禦書房,杜泉擡頭看了一眼又在咳的方承堯,才轉身離去。
沈安甯和張千正要出宮,張千見前後無人了,正要問沈安甯剛剛在禦書房的事,忽然一聲清脆的孩童聲傳來,“師父!”
兩人聞聲回過頭,見方昭潇正朝她們跑來,她的身後是方昭清和方昭溪。
張千見狀,朝沈安甯道:“我在宮門口等你!”
沈安甯道:“你先回去吧!”
張千知她是要去燕王府,解毒的藥草才剛送到葉雲舒手中,想必此時葉雲舒正在燕王府解毒,于是無奈道:“好!”
說完張千便朝三位公主行了一禮,轉身朝宮外走去。
方昭潇跑了過來拉着沈安甯的手道:“師父!你終于回來了!”
方昭清和方昭溪也走上了前,方昭清笑道:“沈姑娘,赤州城的事我們都聽說了!恭喜你!”
“是啊!”方昭潇拉着沈安甯的手晃了晃,“師父!你好厲害啊!”
沈安甯看着似乎比去年高了一截的方昭潇笑了笑,又退了一步朝三人行了一禮。
方昭溪看了一眼沈安甯,道:“活着回來了!不錯嘛!”
沈安甯知她是關心,朝三人道:“并非我厲害,是我們姜國的将士們厲害!”
“我不管!我師父就是厲害!”方昭潇又上前拉起了沈安甯的手,“師父!你教我的槍法我都練熟了!你這次回來要待多久?什麼時候教我新的?”
沈安甯笑了笑,“會有時候的!”
方昭潇開心道:“真的嗎?太好了!”
方昭清看着沈安甯道:“邊境苦寒,沈姑娘像是瘦了些?”
“多謝公主關心!”
方昭潇又拉着沈安甯講了些家常的事,像是要把這一年宮中發生的事都說給沈安甯聽了,眼見着宮門就要關了,沈安甯才終于得以脫身。
沈安甯出了宮後先去了躺醫館,不出她所料葉雲舒果然還在。
醫館有一處給醫者們休息的小屋子,因葉雲舒幾乎像是住在這裡,所以這間小屋子便給了她使用,另外尋了一處來供醫者們休息,沈安甯到時葉雲舒正在這間小屋子裡忙活着,仔細翻弄着沈安甯帶回來的那株草藥,一時沒有發現沈安甯已經站在了門外。
沈安甯輕輕敲了門,葉雲舒這才回過頭來,見是沈安甯來了後便請她進來,“沈姑娘!”
沈安甯看着那株草藥,問道:“這株草藥真能救他?”
葉雲舒聽後楞了楞,直起身來,“其實我也不确定,就像我信中所說,殿下所中的毒可能就是這種草藥所制,但制藥的配方、劑量我們都不清楚,而且他中毒已經很久了,先前用過什麼法子去壓制,和這株草藥的藥性會不會沖突我們一概不知,所以隻能去慢慢試!但……”
沈安甯若有所思道:“但是什麼?”
葉雲舒想了想,也不再瞞着沈安甯,“但他體内的毒已經蔓延開了,可能時日無多了!”
沈安甯一驚,“可淑妃娘娘……”
“許是下毒時的劑量不同,總之我們沒多長時間可以用來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