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甯楞了許久,“他知道嗎?”
葉雲舒一怔,随後點了點頭。
沈安甯轉頭看着那株草藥,道:“你盡管去配藥吧!若是要有人試藥,就讓我來!”
葉雲舒看着沈安甯沒有說話。
沈安甯出了醫館後沉默了許久,才轉身朝燕王府去,陳子洵剛到醫館,忽然見前方有個身影很像沈安甯,他遠遠地看了會,便轉身進了醫館。
沈安甯到燕王府時,擡頭看着府門上的牌匾,收拾了心中的雜亂,正要進去時,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小姐!”
沈安甯聞聲回過頭去,來人正是呂叔,呂叔上前道:“張将軍命我來告知小姐,殿下在沈府,我去了宮門處才知小姐已經出宮了,便想着小姐定是已經來了燕王府,于是就趕緊過來了!小姐!我們回府吧!”
沈安甯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牌匾,便轉身回了沈府。
進了府後,和孫雪燕一邊寒暄一邊朝正廳去,才看到裹得嚴嚴實實的方景淮,方景淮一見沈安甯便起身朝她看了過來,沈安甯上前,方景淮眉眼一彎笑了笑。
孫雪燕和張千等人見狀便離開了,晴雲道:“小姐一路辛苦了!殿下給小姐準備了晚飯,我這就去端過來!”
衆人都離開後,方景淮笑道:“你說讓我等你凱旋,我等到了!”
沈安甯扯着嘴角笑了,“那你……再等等我!”
方景淮見她如此,心中思量了片刻,“你都知道了?”
沈安甯點了點頭,方景淮見她眉頭不展,安慰道:“葉姑娘會有辦法的!”
沈安甯盯着他的眉眼,那種熟悉的無力讓她有些恐懼,她喃喃的重複道:“會有辦法的!”
方景淮自小中毒,他無數次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死,也無數次想過能解了這毒,可一次次的失望讓他也漸漸接受了這跟了他十幾年的毒,甚至覺得就這樣死去除了有些遺憾沒有走遍山川湖海外,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可自從見到了沈安甯,他時常在想要是沒有中毒該多好,那種無數次想解毒的心思又一次占據了他的心頭,到了今日,看着沈安甯就站在自己面前,這種想要解毒的心思更甚。
方景淮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抱一抱沈安甯,忽然傳來一聲,“小姐!”
方景淮停頓了片刻又收了回來,和沈安甯一道朝門口看去,原來是晴雲端着晚飯來了。
沈安甯回頭看了一眼方景淮,便道:“燕姨她們呢?”
晴雲講晚飯放下,道:“孫夫人先回陳府了!張将軍說他帶表少爺去逛逛洛京!”
沈安甯點了點頭,走了過去,看着都是自己愛吃的菜後,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方景淮。
方景淮笑道:“你不在這一年,我廚藝可長進了許多,快嘗嘗!”
沈安甯坐下後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魚肉嘗了嘗,方景淮歪頭笑道:“怎麼樣?”
“還可以!”
方景淮笑着伸出了手,給她盛了一碗魚湯,“這一天估計也沒吃什麼,你多吃些!”
晴雲看着她們兩個,笑了笑悄悄離開了。
沈安甯看着他瘦了的臉龐,道:“你也多吃!長胖些!”
方景淮笑道:“好啊!那我們一起胖!日後一道出門,别人一看,哇~你們一個人竟然有兩個人這麼寬!”
沈安甯笑了笑。
晚飯後,沈安甯便道:“我送你回王府吧!”
方景淮單手撐着下巴靠在桌上,“怎麼?你們沈府連間廂房都沒有嗎?”
沈安甯一愣,方景淮已經起身,“我還住我原來住的那間!”
沈安甯點了點頭,“好!”
兩人朝院子走去時,沈安甯忽然聽見一陣清脆的風鈴聲,她回頭朝方景淮的廂房看去,一隻梨花狀的風鈴正挂在窗上。
方景淮跟随沈安甯的目光看去,他想起沈安甯離京前,将這隻風鈴交給自己時,曾說:“你若聽見風鈴響起,那定是我自赤州給你送來的凱旋之音!”
方景淮笑了笑:“去過軍營以後,我知道你為什麼喜歡這風鈴聲了,它确實很像軍隊的凱旋之音!”
沈安甯回頭看他,月光下,兩人相視一笑。
第二日,沈安甯一早去了廟中看江秋妤、沈海和阿月,在阿月棺椁前遇見了方景渝,沈安甯見他已經不似往日般光彩奪目,看起來十分頹萎,呂叔見沈安甯看着方景渝,便上前道:“晉王自淑妃娘娘葬入皇陵後,就整日都守在這了!”
沈安甯看了一眼阿月的棺椁,輕歎了口氣。
祭拜了三人後,沈安甯向呂叔說起停靈在此多有勞煩廟中人,要他前去捐些香油錢,呂叔聽後便去了。
沈安甯跪在三副棺椁前燒紙錢,等看着時辰差不多時,便要準備回府了,她向三副棺椁告别,又看了一眼方景渝,随後出了門想去找呂叔,她正四處找着,忽然見遠處有一個小和尚提着一個食盒朝後院走去。
沈安甯見狀,思量了片刻便要跟上去,這時呂叔正捐了香油錢出來,一見沈安甯就上前道:“小姐!”
沈安甯應了聲,正要和他說起那個小和尚,就聽見身後傳來晴雲的聲音:“小姐!小姐!”
沈安甯和呂叔一道回頭看去,見晴雲急急忙忙跑來,“小……小姐!葉……葉姑娘她說……她說她配出解藥了!”
沈安甯和呂叔皆是一驚,沈安甯喜道:“真的?我這就回去!”
說着沈安甯就要往廟外跑,忽然她一頓,呂叔臉上還是喜色,見狀問道:“小姐,怎麼了?”
沈安甯道:“有件事你現在去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