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翻了翻日曆,上面備注:諸事不順。
我迅速收回踏出去的腳,既然都諸事不順了,請個假在家休息一天沒關系的吧。
也不是純純迷信,就是前天爬完山回來我就廢了,連擡杯子都費勁吧啦,脆皮打工人小衛,再起不能。
但諸事不順就是諸事不順,管我出不出門。
先是三姨,她直接和三姨夫上門堵我。
“你打算什麼時候找盛老二?”
面對三姨咄咄逼人的追問,我退無可退選擇擺爛,幹脆将自己一手攪的和談沒有辦法繼續的事情和盤托出,隻是隐去盛汲勢的條件。
“你這孩子真是急性子,那現在怎麼辦,婷婷和高中要怎麼辦!”三姨急得在原地團團轉,我掂量掂量,還是說出盛汲勢那邊還是有緩和的餘地,除非我答應他的條件。
“那你答應就是,婷婷可是你的親妹妹,她被那個姓宋的那麼糟蹋你也看得過眼?”
我似笑非笑,對着三姨提出假設。
“如果盛汲勢的條件我答應了,最後被人指着脊梁骨痛罵怎麼辦?”
“都是一家人,會能讓你難堪?”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三姨夫出聲,我掃了他一眼。
“三姨,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家人了?”
話一出口,三姨接下來的說辭悉數哽在喉嚨,我看到她眼瞳顫動,有不忍,更有難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再是怎麼樣,也是外人了。”
三姨夫冷冷道,我繼續看着三姨,她紅了眼眶沒抵住我無聲的質問,随即垂下頭發出一聲重重歎息。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找盛汲勢,也别讓他倆躲躲藏藏了,隻要把她姐送出去就沒事,可以回來。”
吸吸鼻子穿好外套,三姨晃了晃神伸手要來拉的時候被我避開了,三姨夫在拉開家門前再次刺了我一刀。
“你還有多少錢?”
“怎麼,給高中還賭債啊,三姨夫你應該也清楚開設賭場的人是誰,沒準還來你們家吃過很多頓飯呢,你跟他算飯錢就好,總夠還的。”
說完我便合上門,将三姨的疑問和三姨夫的震驚一同關在小屋裡,還沒到盛家老宅,盛葭葭便哭着打電話來說他爹把複健的醫生給揍了。
真是諸事不順。
我趕到盛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有人在替阿良哥處理傷勢了,顴骨和下巴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眼圈紅腫,他深深看我一眼,滿眼都是心疼。
而動手打人的人坐在沙發上撐着下巴發呆,護士蹲在他身前清理指關節的傷,老宅的餐廳一片狼藉,随處可見碎裂的餐具,我收起所有情緒在盛老二夫婦的注視下走到盛汲叙跟前。
“你為什麼打人。”
盛汲叙垂着眼,隻有睫毛輕輕顫動。
“我問你憑什麼打人。”
“……”回答我的依舊是沉默。
“我們離婚吧,盛汲叙。”
我狠狠搓了把臉放下一記重螃炸彈,面前的人終于有所動作,他擡頭看着我,熟悉的眼瞳裡布滿陌生的情緒。
盛老三冷冷從牙縫中抛出幾個字,寒意覆上面容。
“我說過,我們之中不能插進别人。”
我拾回冷靜,回望他的眼中也了無波動。
“可已經有人插進來了,那晚我給你回去電話,為什麼是二嫂接的,那晚發生什麼,我都沒勇氣去問你。”
“你敢對天發誓對葛芸雲絕無非分之想嗎?”
“你憑什麼指責我,甚至什麼都沒弄清楚就動手打人。”
“我也說過,我是個普通人,會恨的。”
大太太發出一聲嗤笑,盛老二斂起笑容看向身邊的葛芸雲。
可為什麼盛老三也這麼震驚,他不管護士還在繼續,都顧不上拿身側的手杖,沒有一個人扶他,盛汲叙搖搖晃晃站起身。
“你何時給我回過電話?”
葛芸雲順着他的話接下去。
“對啊,你都未曾給汲叙回電話,我又怎麼會接到電話?”
“你說盛汲叙正在忙,一會兒給我回電,如果你們不信大可可以問周冉,不過現在沒必要糾結這些有的沒的。”我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在桌上。
“再也不見了,盛汲叙。”
說完我便攙着阿良哥離開,後面傳來一聲巨響,大太太和葛芸雲慌忙呼喚盛汲叙的聲音交雜在一塊兒。
“他摔倒了。”
“那也跟我沒關系。”
阿良哥與我一道步行到地鐵站,我們并排看着從眼前飛逝的城市光景,他沒再絮絮叨叨說些話,整得我還有些不習慣。
諸事不順代表着禍不單行,我剛把阿良哥送到樓下,斓姐就告訴我賴祥和趙天安起了沖突,我們負責的部分被賴祥抓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