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汲叙的拳頭又快又恨,他快要把衛老二揍個半死,周圍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也沒有人願意攔,都漠然注視着。
最後還是盛汲勢和盛汲望拉開險些脫力的他。衛老二躺在地上,眼眶倏地就紅了。
“你們為什麼不放過她?”
少年喃喃,盛家其餘人不屑地掃過這個不懂事的孩子,攙着盛汲叙往屋裡走,兩家大人簡單寒暄兩句,盛汲望說節哀弟弟,你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互相折磨的下場就這樣。
“兩個人要在一起,需要跨越的不止身份,家世,阿叙你也不對,在她身上索取你想要的家庭和責任,真的會崩潰的。”
葛芸雲惋惜地看着遺像中的我,她歎了口氣,沒再和盛汲叙說話。
“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們家門外放炮仗,噼裡啪啦的熱鬧得很,好像除了拿個丫頭和衛老二,沒人在乎你為什麼離開。”
盛汲叙帶走了一些東西,我藏在床底箱子裡的病曆本、那些沒吃完的藥,還有我的日記本。
“我很想你,回來的每個晚上都在想。”
“換做以前,我也會嘲笑自己傻。”
但在失去摯愛的時候,他沒辦法再正常生活。一遍又一遍責怪自己為什麼不逼着我把所以事情說出來,漸漸的盛汲叙也不愛說話了,他回到出租屋打掃幹淨屋子,把衣櫃裡沒收去燒掉的衣服拿出來洗幹淨又挂起。
自那天起,他回家進門的第一句話是“我回來了”。
“整整一個月,沒有人回答我。”
“成郢他們來勸我,我第一次明白了你的感受,這些事沒辦法通過别人消解,也沒辦法用時間稀釋,别人都不懂。”
他說乖乖你知道嗎,恨比愛來的長久。
更加令人窒息。
盛汲叙過夠了這種沒有回應的冰冷生活,在一個合家團聚的除夕夜,他坐在桌前獨自吃完一碗餃子,宣告新年來臨的鐘聲響起,他在煙火絢爛的時刻收到療養院的消息,說他媽離世了。
沒有病痛,隻有一瓶藥和一封寫給他的遺書。
盛汲叙徹底崩潰了,他媽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盛汲叙自己,沒人再去愛他。
他突然不想再愛自己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徹底忘記了我。
連手腕上的疤也不見了。
我靜靜聽着,懷裡的男人用力呼吸,眼淚早就沾濕衣襟。
“别再丢下我,我也會恨你的。”
那本帶鎖的日記本還待在床頭櫃的抽屜裡。
或許我已經知曉打開日記本的密碼。
“明天把他倆叫過來吧,事情總該要解決。”
盛汲叙聞言擡頭,他注視我片刻又用力搖搖頭。
“我們就這樣過不好嗎,我不想面對這些事情了。”
“不可以。”
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了所有走向并不是我們奮力反抗就能解決的,何況還有葛芸雲,從盛老三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原本的靈魂并不像現在這樣。
她應該是個很柔軟,同理心極強的女性。
她心疼過我,我現在也會因為荒唐的事實為她感到揪心。
我不知道現在算不算救了自己一次,如果是的話,我也想救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