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怎麼劃掉那麼多啊。”
慶纣指着上頭被大片劃線覆蓋的文字不解道,我也覺得奇怪,故事到這裡應該是結束了,剩下就隻有配角衛汾汾下線,盛家三兄弟和葛芸雲沒羞沒臊的生活。
但顯然逐漸潦草的字迹和用力到快要劃破紙張的劃線,都在說明作者寫出自己控制不了的後續,盛汲叙走過來和我一起辨認劃線之下的字,他念一句,我在手機上拼湊一句,花了快一個半小時才将後續還原。
“我姐自殺了,孩子還給你。”
在中秋節的當天,妝容精緻的衛婷婷穿一身紅衣,牽着盛葭葭站在門口,她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一隻螞蟻被人踩死了。
盛汲叙抱着孩子目送衛婷婷離去的背影,他轉身将孩子遞給保姆轉身進了自己屋,晚些時候,盛家人從盛葭葭那裡得知她母親去世的消息才上樓敲響盛汲叙的門。
“她三姨家說,你得去一趟。”
盛汲叙沒有回應,大太太擡起欲敲門的手頓住,葛芸雲倒是沒什麼關心的意思,她從來都知曉盛汲叙和衛汾汾是兩個世界的人,強行捆綁在一起,隻會有這樣的結果。
下葬那天,盛家人除了盛老三沒去,其他人都齊齊到場,衛汾汾的三姨和大太太抱頭痛哭,衛婷婷連一眼都未分給他們全家人,蹲在墓碑前給她姐姐燒去一沓又一沓紙錢。
盛老三翻出衣櫃裡顔色豔麗的暗紅色禮服外套穿上,發動車子前往衛汾汾的小屋,裡面卻坐着好幾個人,他見過一兩面,是衛汾汾的同事和領導。
“你是?”有人發問。
其中一個幹瘦的男子疑惑地看向他,稍微年長的女性打量盛汲叙的打扮後朝他投去怨恨的目光。
“我是衛汾汾的丈夫,她的東西在哪裡?”
盛老三沒興趣跟他們多廢話,坐着的人面面相觑。
哪有死老婆還穿成這樣的人。
“汾汾姐的東西在這裡。”
眼圈紅紅的女生打開衛汾汾的房門,所有東西已經收拾好存放在她當時搬過來用的大箱子裡,盛汲叙走進對他而言有些陌生的空間,拆開一個個箱子在裡面翻找,中間也有人過來跟他搭話,可盛老三并沒有回應。
夕陽從卧室的窗子流淌進來,盛汲叙終于在一個箱子底下找到衛汾汾珍藏許久的相冊,他拿着相冊在床邊坐下,一張張翻看。
這張是他們當時露營時候拍的,和現在沒什麼區别的盛汲叙攬着衛汾汾的肩膀,照片上所有人都笑得開懷,包括盛老三。
這張是他們結婚時候的大合照,衛汾汾高舉着捧花,她的朋友在她身邊圍成一圈,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和伴郎們站在一起的盛老三也不例外,他望向衛汾汾的眼裡滿是笑意。
最後一張是盛葭葭出生後一年,兩人把孩子圈在中間,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光看照片他們真的是很幸福的一家。
一顆水珠落在照片上,盛汲叙從小到大鮮少有控制不住情緒流下眼淚的時候,可這些照片勾起他潛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長期以來他都記不得和衛汾在一起的自己,和她有關的記憶隻有流露出失望和脆弱的葛芸雲。
他們領證時候的照片早已被撕開又拼湊,盛汲叙動作輕柔的揭開照片上的膠布,拿着笑彎了眼的衛汾汾貼近心口。
“别哭了兄弟,沒什麼好值得的,她為了上位連我都勾搭過。”
盛老三聞言擡頭,先前看他的幹瘦男人站在門邊很是惋惜地看着自己。
“她說她跟你快離婚了,我才答應的,不過離不離婚又有什麼關系,我也有老婆,玩玩嘛。”
“真的不用哭,衛汾汾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盛汲叙抹去眼淚,從箱子裡拿走婚戒和其他幾樣起身就要走,幹瘦的男人搖搖頭。
“衛汾汾,你可真有福氣。”
他也正欲離開,開門的盛老三又轉過身回來,他猛地将男人抵在門邊,一字一句警告道:
“你再說一句,我就宰了你。”
男人發出一聲嗤笑。
“你也是個癡情種,你們真是癞蛤蟆玩青蛙……啊!”
賴祥被盛老三兩拳打倒在地,本來已經離去的同事眼見賴祥沒跟上就上來看看,沒想到推門就看見領導被衛汾汾男人按在地上暴打,狗領導眼睛已經腫了起來,連牙都打掉了好幾顆,但衛汾汾男人還沒有停手的意思。
“斓姐,斓姐你快來!”
盛家人問訊趕來的時候,沒看到盛老三,隻有那個差點被打死的人。
“怎麼回事,汲叙?”
葛芸雲敲響衛汾汾的房門,裡面沒有一點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