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柔和的月光輕輕地撫摸着樹枝,在地面上落下了細碎的黑影。黎清歡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偶爾有微風吹過,卷起鬓邊的幾縷發絲。
“小姐,您才剛剛沐浴完?怎能坐在窗前吹風,若是得了風寒可就不妙了。”秋月一進來就看見黎清歡隻單單穿着亵衣坐在窗前,立刻便上前為其罩上了一件外衣。
“你家小姐我那裡就像弱不禁風的人了。”話雖如此,但是黎清歡内心也清晨秋月此番也是為了她的身體着想,若是自己直接拖了下去,不僅僅糟蹋了秋月的一番好心,還會換來她的一番說教。于是,也就半推半就的披在了身上。
“秋月,如此美景,怎能沒有美酒相伴。我記得,小廚房中還留有南燭酒一盞,不如你前去取來,你我二人與這明月一同飲酒賞景如何?”
“小姐,也都深了,您若是飲酒明日早起,頭該痛了。”
“無妨,我就喝上那麼兩杯就可以。好秋月,求你了,你家小姐我也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了。”每次黎清歡對着秋月有求的時候,就會露出這樣的模樣。秋月也是每次都會同意了她的要求,這次自然也是不會例外的。“好吧,小姐。您切記隻可飲兩杯,不可貪杯。喝完以後,趕緊喝下醒酒湯,以免明日頭痛。”
“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可是言出必行的。”
很快,秋月就将南燭酒帶了過來。黎清歡上前接過,放置在窗前的矮幾之上,随後斟滿了一杯酒。
一杯酒下肚,黎清歡微閉雙眼,細細品味。“真是好酒。飽聞南燭酒,仍幾撥醅時。開瓶瀉樽中,玉液黃金脂。持玩已可悅,歡賞有餘滋。”說好的兩杯酒,待她喝完第二杯以後,便叫秋月将剩餘的南燭酒斷了下去。随即進行了洗漱,然後進入了夢鄉。
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大地之上,給周圍的景物平添了一份神秘和朦胧的美感。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陽光也終于刺破這層迷霧,照耀在大地上,帶來了一絲光明。
黎清歡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昨日雖然已經喝下了醒酒湯,但是由于酒量太淺,腦袋還是有一絲疼痛。她坐起身,雙手緩緩的揉了揉太陽穴,微微緩解了這種難受的感覺。待沒有不适感之後,她翻身下了床榻,腳踩在秋月為其做好的毛毯之上,來到了桌子旁,為自己倒上了一杯清水。
一杯清水下肚,方才還殘留的困倦此時已然消失殆盡。
此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人正是前來叫黎清歡起身的秋月。在看見坐在椅子上的黎清歡已經起來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是轉瞬間就不見了。“小姐,今日穿那件衣裙?可是要昨晚吩咐熏香的那件?”
“不了,今日突然不想穿那件了。嗯,就那件藍韻吧。”
“是。小姐。”
在對整套衣裙進行清理、熏香等等準備工作之後,在房間中用過早膳之後,黎清歡終于換上了。
黎清歡今日身着一件淺水藍的衣裙,長發垂肩,隻用了一根與衣裙同色系的絲綢束好,玉簪微微挽起一半的秀發,簪尖垂下細如水珠的小鍊,微微一晃動就如同雨意缥缈。上好的絲綢料子随着她的行動微動,宛如淡梅初初綻放,未見一分奢華隻見到恬靜。今日未施粉黛,倒是有着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尤其是蘊藏在眉眼之間的那一份氣度,讓人覺得溫暖,但是裡面卻透露着幾分淡淡的漠然。
黎清歡細細的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今日這衣服用了什麼熏香,味道如此淡雅?”
“回小姐的話,今日用的熏香是庫房中找到的百濯香。”
“原來是皇後娘娘賞賜的那塊,味道确實不錯,之後幾日的熏香便都換上這百濯香吧。”
在一切收拾好了以後,黎清歡坐上了去往譚蓉蓉那裡的馬車。
此時的譚蓉蓉正在沈興家對面的一個酒館之中,半蹲在窗邊,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對面的情況。黎清歡推門進去,看到這樣的場面,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聽到推門聲的譚蓉蓉轉過頭,對着黎清歡擺了擺手,“清歡,清歡,快點過來,别讓那個沈興發現了。”
于是,黎清歡隻好也按照譚蓉蓉的做法,蹲在了那裡。早她後面的秋月,也在進門之後快速地關上了門,生怕有人看見裡面的情形。
“怎麼樣?”
“我已經派人到他家附近的鄰居打聽了,不過還沒有人回來。隻不過,這個沈興自從清晨出門買了一些膳食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出門了。”
“他家中是否有後門?”
“這個倒是沒有,昨日我已經派人将他家的地形都畫了下來,就在桌子上。”
話落,秋月将放置在桌子上的紙張,遞給了黎清歡。仔細打量,确實沒有看到有後門。但是,有一處空間,讓她覺得有些奇怪。說是多餘但是在整座宅子之中又顯得恰到好處。
“我看這處宅子除了地理位置以外,裝潢的倒是不錯。不像是一個常年做工和讀書的兩個人能夠買得起的,應該是低價買入的吧?賣主可還在京城之中?”
“你猜的不錯。這處宅子原先是朝中的一個三品官員,後來因為貪污錢财被判處死刑,家人流放千裡。這裡也就被荒廢了,說來也是可笑,當初那官員之所以住在這裡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好讓人覺得他清正廉明,誰知道他貪下的錢财足足上百萬兩。後來,這出宅院就到了房牙子手裡面,可是不知道是那裡出了差錯。凡事住進來的人都落得個死的下場,久而遠之,這裡就再一次被荒廢了。直到前些日子,青柳說她花低價買到了一處宅院,起先我還不以為意。後來知道是在這裡的時候我還勸過她。但是,畢竟銀貨兩訖,也就隻能祈禱無事發生了。至于你說的賣房子的房牙子,聽說前幾日離開了京城,到外面收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