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就這樣逃了回來?”餘酒挑了挑眉,聲音中帶着些許調侃。
說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方蕾還是心有餘悸,畢竟從死門關又走了一遭,心髒到現在還撲通撲通狂跳。
“差點沒命!當時真以為完了。”
八人結束了各自小隊的探索,現在都聚集在村長家後屋,開始彙總各自搜集到的線索。
“那個抱着木盆剛洗完衣服的中年婦女,我們也看到過她。”張志遠沉思片刻,補充道。
“是啊,這也是我們在黑水河附近發現的最反常的事之一。”王瓊皺着眉頭,緩緩開口,“黑水河明明是整個村子最大的水源,但是你們知道嗎,這裡的村民都甯願繞遠路去後山更遠的小溪打水和洗衣服。”
“這個村裡的村民好像都不願意靠近黑水河,仿佛那地方是禁地。”
劉兆民提到他們之前遇到的孩子,那黑洞般空洞的眼神還讓他心有餘悸。“就連小孩提到黑水河時,話裡也充滿了回避和恐懼。”
“我們這邊去了黑水廟和祠堂。發現祠堂裡一塵不染,有定期打掃的痕迹,可以看出他們并不是沒有打掃這些地方的習慣。而黑水廟卻滿是灰塵,年久失修,這與村民們對黑水神的‘虔誠’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蘇菲雅把他們剛剛探索發現的情況詳細做了描述。
“這很不正常,”周子城喃喃自語,眉頭緊鎖,“他們一邊敬奉黑河神,一邊又像避開瘟疫一樣躲避着黑水河……矛盾得讓人發毛。”
“你們說,那村民口中的‘王少欽’又是誰?”劉兆民突然冒出一句,語氣帶着隐約的不安。“看起來他也是個外鄉人,并且與村民之間有極大的沖突。”
他沉默片刻,忽然提出了一個看似荒誕的猜測:“難道……王少欽其實就是黑河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到他身上,空氣中充斥着一股令人壓抑的緊張感。劉兆民自己也意識到這想法有些荒唐,忍不住苦笑。
“其實我也有同樣的猜測。”
劉兆民聞言驚訝的看向餘酒。
“綜合我們得到的線索。如果王少欽一家被黑水村村民排斥,因為某種事一家人都喪失了性命,他成為了黑水神并且想要找村民報仇,那麼黑水村的人對他又祭祀又懼怕,就能說的通了。”
蘇菲雅點點頭,“小酒說的沒錯。這個村子總給人一種不情不願被迫敬重黑水神的感覺,他們祭祀他,乞求保佑,卻又害怕得不敢靠近黑水河。他們擔心的恐怕不是玷污神明,而是靠近可能會有某種危險。”
“我們有人獲得到關于王少欽一家的其他信息嗎?”餘酒略一思索發問,衆人都沉默回應。
餘酒此刻很想使用預見者之鏡,但這個道具有一局遊戲中隻能使用一次的限制,且因為是破損狀态,看到的内容時長也有限。
今天才是遊戲的第二天,現在使用根本不能看到最終局勢的情況,不是很劃算。
至于解雇信和推薦信...哦我的老天奶啊,餘酒早就嘗試過,被提示【特殊道具隻能用于惡鬼世界原住民,該遊戲場景下NPC等級過低,無法使用】。
餘酒感覺自己獲得的道具純屬詐騙,使用起來限制真多...
“從我們剛才的經驗來看,村民對外鄉人非常排斥,可能根本不會跟我們透露任何信息。”劉兆民皺着眉,“這條路不太行的通。祠堂裡你們看到有什麼保存下來的文字記錄嗎?”
蘇菲雅搖搖頭,但見衆人都毫無對策,好不容易推理出的線索又進了死胡同。
她欲言又止,考慮再三還是輕輕出聲:“我有一個道具可回溯時間,不過使用條件是需要回溯的對象是在同場景,且觸碰承載這個人強烈情感的物品。”
這個道具倒是有趣,和自己的預見者之鏡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一個是回溯過去,一個是預見未來。
在惡鬼世界能一輪又一輪活過副本的遊戲者,各自都有着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道具和保命手段。
所以衆人短暫豔羨了一下蘇菲雅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道具後,也沒有多關注什麼,倒是劉兆民偶爾會顯露出非常眼紅的神情。
餘酒和蘇菲雅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這個村子裡沒有比黑水廟那個古怪的神像更能彙集黑河神的怨念的了。
在其他人的一臉沒選到自己的慶幸中,餘酒主動提出和蘇菲雅一起通過這個【來自瑪麗羅斯号殘骸的時之沙漏】回溯到黑水村的過去探查情況,劉兆明和周子城則是一同跟随,保護她們在使用道具時候的安全。
第三天一大早,四人重新進入黑水廟,再次觀察這尊古怪的神像。
有某個瞬間,餘酒覺得這尊神像就是把一個人以一種痛苦扭曲的姿勢,塞進石頭裡雕刻。
蘇菲雅拿出她的沙漏時,餘酒注意到她看着沙漏的眼神充滿着自己看不懂的複雜神色,既懷念又悲涼。
這個沙漏由黑曜石與透明水晶打造而成,沙漏内部的黃色細沙仿佛星辰塵埃,每當沙漏啟動時,細沙會在空中形成流動的光芒,如同時間的河流在逆轉。
沙漏的表面刻有複雜的符文,透露着時間的秩序與混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