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阿秀和張绾绾父母的病情并未如預期般好轉,不僅出現了之前高熱、嘔吐、腹痛等症狀,且愈演愈烈,吐出的血呈現暗紅色,仔細看時還能看到些許蠕動的蛆蟲。
同時,張家村的一些村民也相繼開始發病,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症狀。
張绾绾站在爹娘身邊,豆大的淚珠不停地滾落,她無助地看着蕭沐:“沐沐,這可怎麼辦啊?”
蕭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握住張绾绾的手,道:“绾绾,你先别急,我這就去找知秋姐姐,她一定有辦法的。”
說完,蕭沐轉身便跑出了家門,剛跑到村口就看到了正往這趕來的南宮知秋。
南宮知秋在客棧心神不甯的待了三天,對于之前診療時察覺到的異樣,始終覺得不對勁,便提前來張家村,正好在此遇到了蕭沐。
“知秋姐姐,我娘和張叔他們很不好...”蕭沐跑得有些急,帶喘的聲音有些語無倫次。
“沐沐,先别急,我這就去看看他們。”
瘟疫的爆發前往往悄無聲息,初時與尋常的風寒發熱、腹瀉症狀無異,難以辨識,若真是瘟疫,其潛伏期最短也需三日。确診後若不及時加以控制,後果将不堪設想。
來到蕭沐家,南宮知秋重新為蕭沐的母親阿秀把脈,逐漸面露難色。
果然,病情已經加重,并非簡單的風寒。
随後,南宮知秋又趕到張绾绾家中查看張家夫婦的情況,隻見他們面色更加蒼白,症狀顯然比阿秀更為嚴重。
張绾绾見到南宮知秋時,情緒瞬間激動起來,哭着說:“你的那些藥根本沒用!都怪你,我爹娘現在更難受了。”
南宮知秋面對張绾绾的指責,無言以對。
自己雖被稱為醫聖傳人,但醫術與師父相比還相差甚遠,沒想到這次獨自外出義診,就遇到了如此棘手的瘟疫,确實是自己未能第一時間發現異常,從而錯過了最佳治療期。
晴兒見自家小姐被數落,很是憋屈,怒道:“你怎麼說話的!我家小姐好心救你們,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了!”
蕭沐見狀,趕緊拉住了張绾绾:“绾绾你别這麼說,這藥之前也是有效的,張叔張嬸前兩天還精神了些呢,你要相信知秋姐姐,她會有辦法的。”
見蕭沐這般維護南宮知秋,心裡更難受了,轉身就跑出門去。
“绾绾!”蕭沐追出門去,追上張绾绾,拉住她,“绾绾,等等我。”
張绾绾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隻是低聲道:“你别管我。”
蕭沐走到她前面,牽起她的手,說道:“绾绾,我知道你現心裡很着急,我也着急,知秋姐姐的醫術是很好的,前幾天我去城裡抓藥,那藥鋪的掌櫃見了我的藥方,一眼就認出了知秋姐姐的字,都說她醫術高明,是名副其實醫聖傳人。所以,我們要相信她,給她點時間她一定能找出治療的方法的。”
張绾绾聞言,忍不住撲進蕭沐的懷裡,放聲大哭:“沐沐,我真的好怕,我爹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
蕭沐回抱住張绾绾,此時不知該用什麼語言來安慰對方,因為當下自己也很擔心母親。
張绾绾的情緒稍微平複後,蕭沐牽着她一起回到了家中。
此時,南宮知秋已經為阿秀和張家夫婦重新開了藥方。
南宮知秋告訴蕭沐一些注意事項,隻能延緩症狀,暫時還無法根治。
蕭沐心中滿是感激與内疚,她走到南宮知秋身邊,小聲說道:“姐姐對不起啊,剛才绾绾她不是故意的。”
“不必在意,我能理解的,但我需要你們帶我再到周圍的人家轉轉。”
“好,我們陪你一起去。”
三人挨家挨戶地查看病情,确實有不少人家出現了類似輕重程度不同的症狀。
南宮知秋看着手中的記錄,眉頭緊鎖,現下她已經确定是瘟疫無疑。
得趕緊通知官府,還有做好防護,還得在疫情擴散前找到治療的方法。
張村隸屬于北城區管轄,蕭沐三人先是前往村長家,欲向村長說明情況。
瘟疫無小事,為了避免村民恐慌,在疫情擴散之前,最好不要張揚,以免出現混亂,作為一村之長,由村長上報城區衙門最為合适。
村長家的大廳内,三人等了将近一個時辰,才看到村長慢悠悠的從裡屋走出來,一副剛睡醒的慵懶模樣。
村長是個年近七旬,白發蒼蒼,資曆頗深的老者,他坐下後,擡眼打量着站在大廳中央的的三個年輕人。
蕭沐和張绾绾他自然是認識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從未見過的南宮知秋身上。
雖是沉穩内斂,但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村長下意識的有些看輕三人,不禁懷疑她們所說事情的真實性,畢竟瘟疫這種大事,不是随便幾個小娃娃就能輕易下結論的。
“咳咳。”村長輕咳了一聲,微微閉上眼睛,漫不經心的說道:“嗯,你們所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必太過驚慌。”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會派人去城區衙門通報此事,不過官府的事情總是繁瑣複雜,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處理。你們先回去吧,也别在村裡随意宣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村長擺明了是在打發三人,南宮知秋眉頭緊鎖,說道:“村長,這瘟疫非同兒戲...”
“瘟疫當然不可兒戲!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這麼沒輕沒重的嗎?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這麼簡單...行了,回去吧,此事我會處理的。”
村長擺了擺手,打斷南宮知秋的話,說完,便轉身向裡屋内走去,不再給她們繼續說話的機會。
南宮知秋見狀心中不禁一沉,看來隻能親自去一趟城北區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