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樸質的馬車緩緩行駛在山間的小道上,盛夏時節,雨水頻繁,山間綠意盎然,剛經曆了一場大雨的洗禮,空氣中彌漫着濕潤泥土香氣,混合着青草的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路兩旁,茂密樹葉上還挂着晶瑩的水珠,偶爾有幾滴輕輕落下,打在馬車車篷上,發出細微聲響。
馬兒不緊不慢地走着,偶爾發出輕微嘶鳴聲與山間鳥鳴蟲叫交織成一曲自然的交響樂。
“姐姐,我們這是在哪?”蕭沐擡手掀開車簾子,向外望去。
南宮知秋笑了笑,說道:“南都山,很快就要到山頂了。”
半個時辰後,南都山頂,從山頂往下看去,可以看到不遠處大半個南都城,山勢峻峭,峰巒疊嶂,蒼翠的樹木覆蓋山體,宛如一條長龍蜿蜒盤旋,雨後陽光灑在山間将整片山林染成一片金色,美麗而神聖。
“姐姐,我們終于到了!”蕭沐歡呼雀躍地沖上山頂,面對這壯麗風景無盡驚歎,她對着山谷放聲大喊:“姐姐!這裡簡直太美了!!”
南宮知秋從她身後慢慢走來,臉上浮現出寵溺的微笑,柔聲叮囑:“沐沐,你小心點,這裡山高路陡别摔倒了。”
說罷,她蓮步輕移,走到蕭沐身旁,兩人并肩而立,共同欣賞着這如詩如畫的景色。微風拂過,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花香,氣氛漸漸變得有些暧昧。
南宮知秋靠近蕭沐,伸出手握住她的柔夷,眼中滿是深情。
“沐沐,”她輕聲開口,“你知道嗎,小時候每當我被父親訓斥,心情不好的時候,母親就會帶我來這裡看風景。她告訴我,這裡曾是她和父親當年定情的地方。”
聽到“定情”二字,蕭沐的臉龐微微泛紅,這兩個字在她心中回蕩。
蕭沐側身看向南宮知秋,關切問道:“那伯母她?”蕭沐在南宮府上待的時間不算短,但關于丞相夫人的事情,自己從未聽聞,也未曾親眼見過本人。
“八歲那年,母親出意外過世了。”南宮知秋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她微微低下頭,眼角泛紅,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那年上元節,父親因公務繁忙不在府上,母親便帶着我和初冬去長街集市,後來...北炎使臣的馬車疾馳而來,母親為了救我們不幸被馬車撞到...”
蕭沐的眉頭緊鎖,憤怒之情溢于言表:“長街集市向來人群擁擠,為何還允許馬車如此橫沖直撞?這北炎人難道就能如此罔顧我大宋律法嗎?”
南宮知秋輕輕搖頭:“北炎強大,大宋當時正與他們進行戰事和談,陛下有意主維持邦交,朝堂對此事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後來呢?”蕭沐追問。
“後來,父親将此事告到陛下面前,陛下心有顧慮,讓北炎使臣賠了些錢财,便讓父親不再追究。”
“什麼!”蕭沐握緊南宮知秋的手,對北炎愈發不滿,怒道:“強大,就可以有恃無恐嗎,簡直太欺負人了!”
蕭沐望向遠方,心中滿是不甘:“若我是男子,必定會投身軍中,誓要将北炎欠我們大宋的債,一一讨回。”那日趙謙在點将台上意氣風發,台下的将士們士氣高昂,戰意滔天的場景在蕭沐的腦海中回放,心中難掩那份激昂與熱血。
“原來沐沐想做大将軍呢?”南宮知秋莞爾一笑。
“那當然!”蕭沐接過話茬,“若有一日我也能像趙廣大将軍那般統率三軍,定要要帶領将士們馳騁沙場,護我大宋,讓那些北炎人知道,我大宋不是他們可以随意欺辱的!”
蕭沐話語中滿是豪情壯志,仿佛已置身于那金戈鐵馬、戰鼓擂動的戰場之上。
可下一秒,蕭沐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輕歎息:“隻可惜,大宋不許女子參軍...”
南宮知秋察覺到了蕭沐的情緒變化,她輕輕靠近,将她攬在懷裡,柔聲道:“沐沐,沒人會喜歡戰争,血流成河,妻離子散...戰争的殘酷我們難以想象...山河無恙,煙火尋常才是百姓心中所願,而天下太平,再無戰事便是我心中所願。若是可以,我隻願你永遠不要卷入其中,能永遠留在我身邊,永遠是那個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蕭沐。”
蕭沐小聲重複:“天下太平,再無戰事……”
南宮知秋松開蕭沐一些,從懷裡拿出一塊碧青色玉佩,順勢将玉佩挂在了蕭沐脖頸上,摸着玉佩,滿眼溫柔:“沐沐,收了玉佩,你就是我的人,以後都不許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