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軒眉頭微皺,顯然對趙恒的言辭有所不滿,他側身淡淡地瞥了趙恒一眼,道:“三殿下說笑了,我與這位姑娘素不相識,何來約定之說?”
南宮初冬站在一旁,雖未發一言,但也能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
蕭沐思忖片刻,上前一步,微微低頭,以恭敬而又不失謙和的姿态向時軒行禮,随後她輕啟朱唇,言辭清晰而有力:“久仰時軒夫子之名,如雷貫耳。今日恰逢杏林學堂月考,知秋小姐忙于考核,我便鬥膽借此時機,慕名前來,希望能得到夫子的指點一二。還望殿下明察,莫因小女子的一時沖動,破壞了時政學堂與師生之間的關系。”
蕭沐的話語中既表達了對時軒的敬意,又巧妙地将話鋒轉向了趙恒,提醒趙恒,若他繼續糾纏此事,可能會顯得他自己心胸狹隘,因無端猜測而破壞了師生之間的和諧關系。
“知秋姑娘不僅是冠絕南都城的才女,就連身邊的丫鬟也如此好學,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作罷吧。”趙恒作揖,拱手道,“學生還有要事就不便再次打擾了。”
說罷,他看了眼南宮初冬,眼神示意一下對方,便轉身離去。南宮初冬同樣拱手作揖,然後跟着趙恒離開。
此事已了,時軒轉身欲要離開。
“時軒大哥請留步,我有一事不明?”
時軒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蕭沐,淡淡道:“何事?”
“近日,我在讀《論四國策》時,對‘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這句話有所疑惑。若無王族,何來百姓?如何确保萬民之憂樂?”
《論四國策》出自時軒之手,他對文中立意自是清楚不過。
時軒點了點頭,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對時政頗為感興趣,他緩緩開口:“蕭沐姑娘,這般理解?自太祖皇帝起,大宋曆時三百年,再往之前是大晟皇朝,屹立千年最終轟然倒塌,可有想過其中緣由?”
“大晟末年,皇帝昏庸殘暴,苛捐雜稅,百姓苦不堪言...百姓揭竿而起,最後在四大家族的召集下,化零為整,舉兵滅晟,平分天下。”
“不錯,太祖時期,四家分天下,大陸以南便為南宋,而百姓即為大宋子民。”
蕭沐聽的聚精會神,心中仿佛有了答案。
時軒略沉思,便道:“古語有雲:民為貴,君為輕,百姓如水,君王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治世之道,首在于民,以百姓之安樂為至上。其一,君當心懷萬民,洞察世事,憂民之憂,樂民之樂,與民同憂同樂。其二,法度當嚴,賞罰需明。唯公正之法,方能保世間之公正,亂紀之徒,必當嚴懲不貸,以示天下。其三,倡導教化,統一民心。教化乃治國之本,以教化引導百姓,培育忠君愛國之志,為天下謀福,為萬世開創太平之基。”
蕭沐聽後,頓時豁然開朗。
“您方才所言,我如撥雲見日,茅塞頓開。身為女子,我也盼有朝一日能為大宋的百姓,乃至天下蒼生盡力。時軒大哥!”蕭沐突然深深一禮,說道,“請您收我為徒,不僅是治國安邦之策,還希望習得武藝,以文武之道,兼濟天下,除暴安良。”
蕭沐此言,發自肺腑,早已在心中籌謀已久。渴望學習本領,不僅是為了提升自己,也為了更好地陪在知秋身邊,知秋太優秀了,優秀到讓蕭沐自慚形穢。
“我不收徒弟。”時軒依舊冷淡回應,轉身便要離去。
蕭沐:“???”
“等等,先别走啊!” 她望着時軒即将離去的背影,心中一急,迅速追上前去攔住時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