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知秋站定,目光與南宮義對視,心中雖有忐忑,卻無絲毫退縮之意。“父親,您找我?”
“前幾日退朝時,遇到三皇子殿下,他對你頗有贊許,看得出對你有意,你們又同在南都書院,對他,你可了解?”南宮義試探的問。
“回父親,在書院裡,女兒與三皇子殿下僅是老師與學生的關系,私下并無其他交情,對他,女兒知之甚少。”
“秋兒如此聰慧,是當真不知道為父的意思?”
“父親,您有話直說吧。”
南宮義輕歎一口氣,緩緩踱步至女兒面前:“秋兒,你與蕭沐之事,我已知曉。我知你性情堅韌,但此事關乎家族顔面,更關乎你的将來。”
“父親,我與蕭沐之間的感情非比尋常,這個世上能真正懂我、伴我之人,唯有她。”南宮知秋的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堅定不移。
南宮義聞言,臉色一沉,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女子與女子,怎能相守一生?這有違倫常,更會讓家族蒙羞。我南宮家世代清白,豈能容此污點?”
“父親,即便我們皆為女子,但我與蕭沐兩情相悅,她真心待我,我亦如此,還請父親成全。”說罷,南宮知秋跪在地上,眼中滿是堅定。
南宮義看着女兒決絕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自己無法輕易改變女兒的心意,但身為家主,他又怎能輕易妥協?
“知秋,你可想過,你的婚姻大事,非但系于你一身之榮辱,更是我南宮家的興衰榮辱。欽天監的預言,如同天命所歸,母儀天下的命格,昭示着你命中注定隻能入主東宮或進宮為妃。陛下諸位皇子至今未立正妃,其中深意,怎能不知?”南宮義越過南宮知秋,站定在床前,負手而立,“别說蕭沐是個女子,即便是男子,你們也絕無可能。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你可曾料想過,這樣的後果,非南宮家所能承受,更别提蕭沐這個賤民能夠承擔的了。”
“賤民?父親,沐沐隻是個平常人,為何如此說她。”
南宮義察覺失言,但也未作出退讓,“望你三思而後行,女子與女子相戀,聞所未聞,别讓南宮家百年的基業,因你一人之念而毀于一旦。婚姻向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定,在皇權與家族利益面前,你個人的情感與意願,并不重要。
“父親,我意已決,無論發生什麼,我願一力承擔。”
“你承擔?你拿什麼承擔?可承擔得了?”
南宮知秋目光堅定,緩緩說道:“父親,女兒心意已決,此生非蕭沐不嫁。無論前路如何,我願以己之力護她周全,若真到了離别那天,我甯死而無悔。”
“你...”南宮義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隻能甩袖憤然轉身,大步離去,留下滿室的沉默。
南宮知秋一臉愁容,回到小院,擡眼便看到蕭沐正蹲坐在院外的台階上。
“知秋。”蕭沐看到對方,急忙起身跑去,南宮知秋張開雙臂,将蕭沐緊緊擁入懷中,“知秋,我好想你。”
她輕刮着蕭沐挺翹的鼻尖,眼中滿是寵溺與柔情:“這才分開沒多久,你就這麼想我了?”
蕭沐在南宮知秋的懷裡蹭了蹭:“哪怕隻是分開一分鐘,我都覺得漫長無比,心裡空落落的。”
“傻沐沐。”
“知秋,大人他何事找你?”
蕭沐看出了南宮知秋方才的愁容,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沒事,父親問了一下最近我在書院的近況,關心一下罷了。”
蕭沐聞言,輕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
以知秋的性格,既然選擇了沉默,那便定有她的理由。或許這背後是自己當下無力分擔的...隻要能一直陪在知秋身旁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