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樹台這場娛樂盛典,顧斯年本不想參加的。他才殺青,還沒從電影裡走出來,不是很想與外人接觸。
奈何橡樹台老闆同他的恩師是好友,搬出恩師來請他,他不得不來。
助理小草把今晚的參與嘉賓最終名單遞給顧斯年,他淺淺掃了眼,視線停留在最上方,便沒再往下看。
他和盛歲意的名字,并列排在第一行。
按照今晚所有參與嘉賓的咖位,他倆理應一起待在最上面。
見顧斯年很快把名單遞了回來,小草并不意外,他知道顧斯年對這些事情一貫不感興趣。
小草接過名單時,似乎聽見顧斯年自言自語了一句:“還不理我。”
等小草再看過去時,顧斯年已經恢複了先前的冷淡神色,讓小草覺得剛剛自己是幻聽。
走紅毯、接受采訪,接着進入主會場,顧斯年始終都是一副不熱不冷的樣子。
隻是他這張臉太優越,隻要一出現,鏡頭就不會放過他。
英氣的臉型,流暢的骨相,配上深邃的五官,不論從哪個角度去拍,都十分上相。
整場活動,顧斯年坐在位子上像是個木頭人,隻在兩處動了動筋骨。
一次是他要上台領獎,簡短發言後他又回去坐好。再一次,是盛歲意登台表演。
勁歌熱舞,盛歲意表演賣力,現場的粉絲嗷嗷叫。
顧斯年擡起頭,直視台上的盛歲意。他還是這麼耀眼,在所有顧斯年能看到或者看不到的地方。
等盛歲意謝幕後,顧斯年也在暗光裡起身。他找了個工作人員,說自己要去後台。
工作人員一愣,顧斯年面色一凜。對方當然想知道他這會兒去後台幹什麼,可他不能真把理由說出來。
因為,那會吓着人的。
顧斯年正了正領帶的位置,他要去讨老婆。
*
晚會快結束了,盛歲意準備換了衣服提前溜。橡樹台安排了晚宴,但他實在是沒力氣了,需要睡覺。
獨立化妝間裡,盛歲意快速地換好了衣服,擦了把汗。
這時,敲門聲響起,他以為是經紀人餘洋,随口說了句“請進”。
盛歲意背過身去扔垃圾,再回身,發現門口那道身影沒動。他不得不看過去,卻又定在了原地。
“把外套穿上。”顧斯年先開了口。
好嘛,幾年沒講話,開口竟是這個。
深秋的夜晚确實有些涼,盛歲意穿着短袖,額頭還在冒汗,這要是受了風,怕是明天要請假了。
他覺得顧斯年說得對,撈過外套披上了。
但顯然,顧斯年來找盛歲意,不單單是為了說這個。
盛歲意心跳很快,他站在原地低了低頭,挑了句話說:“你認識餘洋?”
“認識挺多年了。”顧斯年沒想瞞他,實話實說。
這就對了,結婚這個提議,也就餘洋和盛歲意知道。
過了會兒,盛歲意終于擡起頭看向顧斯年。顧斯年目光坦然,明白地寫着就是來找盛歲意要個答案。
“你就不怕我給你戴綠帽?”盛歲意挑眉看向顧斯年。
顧斯年輕笑一聲,靠近盛歲意一步。盛歲意覺得自己心跳更快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不自然地快速眨巴着。
“我不用你給我戴。”顧斯年掂了掂手上的綠色平頂帽,然後扣在了自己頭頂,“我自己有。”
盛歲意立刻笑彎了腰,這笑聲把趴在門邊聽動靜的餘洋吓了一跳。
餘洋推門進來,對上了顧斯年無奈的眼神。
“讓歲歲笑完。”顧斯年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造型師為啥給我配了這麼個顔色。”
等盛歲意再站起身時,顧斯年發覺他沒剛才那麼緊張了。
盛歲意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自己的額頭,抱歉地說:“你等我想想,我好久沒睡覺了,腦子太亂了。”
這一說,顧斯年扭頭瞪了餘洋一眼,餘洋連忙擺手,想說那都是導演趕進度不賴他啊。
“好。”顧斯年擡手,把綠帽子壓在了盛歲意頭上。
*
夜深人靜,盛歲意平躺在酒店寬闊的大床上。他看着天花闆,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什麼。
他太累了,可又遲遲舍不得睡去,眼前全是顧斯年那張帥臉。
左翻右翻,盛歲意原地打滾。他坐起來,胡亂地抓了把頭發。接着,他翻身撈過床頭的手機。
點開微信,盛歲意的手指停在了早早就置頂的對話框那裡。
“顧二狗”三個字下,空空如也。
他們沒說過話。
盛歲意吸了口氣,沒管現在幾點,快速地敲擊鍵盤,趕在自己反悔之前,把消息發了過去。
坐在窗邊的顧斯年晃了晃手裡的紅酒杯,手機提醒音輕盈響起,他隻淡淡瞧了一眼,笑意就蕩在了眼底。
顧斯年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那行字。
[能吃是福:咱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