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韫。”鐘玉藝術家出身,這些年也沒接觸過商場上的那些事,但親手養大的女兒被摧折成這般模樣,她是實打實的心疼。
“爸媽一路勞頓,我先送你們回家休息吧?”
宋一明和鐘玉看到這些消息時,人還在南半球某個不知名小島上,那裡的機票很難訂,返程匆忙,他們沿途轉了好幾次機,才在夜裡回到京城。
“公司的事,還處理的過來嗎?”
宋知韫是個不愛說“不”的人,卻也不愛撒謊,特别是在親密無間的家人面前,沉默代替了回答。
“阿念呢?”沒見到宋知念,也沒聽見她的消息,他們難免要多問兩句。
不想他們一回來就擔心,宋知韫隻模糊的說,“這兩天累到了,在家裡休息。”
連他們都不得不承認,宋知韫在大事上确實更有風範,二十幾年的無聲浸潤讓她養成了流程式的端方。
宋知念确實還差火候,連宋一明也有些質疑,當初急不可耐的把她送進公司,是否是個正确的決定。
宋知韫沒細講,但從那些新聞裡,宋一明也知道幾分,宋知念這次很有可能攤上大麻煩了,恐怕休息是假,害怕是真。
回到闊别已久的别墅,傭人在接到他們要回來的那刻就開始打掃。
在書房商談了一會兒,宋知韫臨走前,宋一明跟她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他和宋知韫想法是一樣的,宋晟病着,不好驚動,他們家現在能撐着的,不過是他們父女二人,總不好徒留宋知韫一個人在那。
宋一明今年剛過五十,平日裡閑着穿的随意,看起來不顯年紀,倒是換上正裝後,有些經歲月後的沉澱質感。
宋知韫也許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宋一明了。
“上次坐在這間辦公室已經是兩年前了。”連宋一明自己都感歎,宋知韫成年後,一邊在京大完成學業,一邊就進公司了,還沒畢業,就已經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宋一明也随之淡出視野。
不過時隔許久的再次共事,似乎也并不順利。
昨天才簽的暫停項目的協議,宋知韫料到遲早會走漏風聲,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今早就有多家财經媒體報道這件事。
這對祁氏來說并不算什麼事,反而能落到一個清正的名聲,但對于晟啟,本就走低的股價已經跌無可跌。
也不知道是哪家媒體蹲在公司門口,拍到了宋一明來公司的身影,這會兒外界猜測更甚。
許久不見的總裁再次露面,似乎在昭示着晟啟陷入了無法言說的危機,要請鐘愛遊山玩水的宋一明出山。
接二連三的爆料和事故,晟啟一直占據着商業财經闆塊的話題讨論度第一名。
“以前覺得晟啟是為數不多的良心企業,沒沾那些資本家的惡臭風氣,果然還是不能輕信。”
“再也不會用晟啟家的産品了,數據造假哎,出了安全事故怎麼整。”
“我就說怎麼前段時間剛買的,沒幾天就壞了,當時還誇人家好說話免費給換了一個新的,原來是知道自己有問題,心虛了啊。”
網友們的想象力總是很豐富,一點點小事開始捕風捉影,不是真的也能說成真的。
這一次,等着采訪的記者沒再圍着宋知韫,把矛頭轉向了宋一明。
“宋先生,您這次回歸集團是否意為着晟啟到了十分艱難的地步?”
“宋先生,針對您女兒宋知念小姐被指控财務造假的新聞你有什麼看法?”
“宋先生,關于宋知念小姐的任職是否會有變化?”
“宋先生,關于晟啟不斷下跌的股價,集團是否有什麼措施來挽回?”
“宋先生……”
五花八門的提問讓人頭大,門口異常喧鬧,宋一明卻很難得能耐着性子回答。
“我還是隻能說,網上傳聞均屬不實,我們正在努力調查中,會盡快給股民和消費者答複。”
“晟啟與祁氏的項目中斷是否意味着祁氏即将撤資,到時晟啟面臨巨大的資金窟窿會如何填補呢。”
這個問題實在太犀利,這哪裡是問的項目,明明想問的是晟啟會不會破産吧,沒有祁氏的資金,他們根本撐不過,何談填補窟窿。
宋一明看見提問記者胸前的工牌,是一家網絡媒體,體量不大,從前也不做财經相關的報道,難道晟啟的事已經大到所有媒體都争搶采訪的地步了嗎?
送走記者,宋一明和宋知韫挑了一批信任的手下,聯合人力部門和項目部一起調查,之前已經查過項目資料,卻沒找到問題,那現在就從人員開始查,總能找到點蛛絲馬迹。
此外,宋一明派了自己的特助,去特别調查那家發問的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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