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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自持與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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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清晰可聞。

樸晚瞬間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頭銜也好脾氣也罷,她平常總能用一副威風八面的姿态,鎮住人高馬大的後廚隊伍;相比之下在文文弱弱的程莫霄面前,竟然什麼本事都不奏效了。

“要不要去坐一下?”

程莫霄看她這副洩勁樣子,無端端地心軟下來,語氣再度放柔幾分,“坐下來慢慢想。”

那份張牙舞爪最終服了軟。

拄着程莫霄的胳膊,稱得上溫馴般坐回沙發裡。

雖說丢了氣勢,也忘了編排的台詞,樸晚卻始終記得自己想要的“賠償”。

想換一頓純粹的,程莫霄做給自己的飯。

哪天都好,什麼都行。

私下裡她對食物的口味很是寬容,隻要不會引起食物中毒,能吃就行;倘若是程館長的話,入口标準還能再打個折上折。

至于刀工擺盤這類錦上添花的美學元素,樸晚私下更是不在意,這些年裡出于種種目的而端至面前的菜品,花樣已然讓她感到厭煩。

出于職操來講,做主廚确實看中技巧革新。

不過于商業後廚之外的她而言,繁複花哨的技巧隻會顯得矯揉造作,膩上生膩。

樸晚本想着對于這種無理要求,程館長至少會讨價還價幾輪,卻沒想到對方應允得很爽快。

不清楚是當真如此胸有成竹,還是迫于接下來的遠程會議的時間安排。

反正程莫霄總是忙碌。

...

洗過澡的發尾還濕哒哒地挂着水,樸晚隻簡單擦到半幹,便徑自坐進沙發裡不再理會。

周身還纏着沐浴露後調甚是持久的桂花香,應該喝杯...

她瞥見程館長穩坐在島台另側,按着這人對醫囑的重視程度...

樸晚撇撇嘴,收住打算喝一杯的心思。

朋友圈裡,江芥分享了個音樂鍊接,她沒細看,順手點了贊,繼續下翻屏幕。

誰成想對方的消息彈窗跟進得無比及時:【說說呗,我現在閑得慌,聽聽八卦。】

樸晚瞥了一眼進入工作狀态的程莫霄,除了時不時冒出兩句“嗯”以外,再也沒什麼其他反應。

說說就說說。

她快手在屏幕上敲着:【想聽哪段。】

【你倆怎麼好上的。/挑眉毛】對方打字極快,幾近秒回。

怎麼好上的...樸晚琢磨着對面抛來的問題,斟酌用詞:【上大學時候認識的,然後就好上了。】

省去了一見鐘情,省去了糾纏不清,直接快進到了在一起。

江芥也是給什麼吃什麼的主兒,沒有過多在意字眼,又問:【啊?那怎麼成你前妻了啊?】

【我倆結過婚。】

【然後。】

【分開了。/攤手】

許是内容太浮誇戲劇,又或許是信息量過大超出接收阈值,對方在聊天那頭突然停止了回應,沒有再接話。

分開了啊...

認真說起來,自己當年除了在冷庫發生的插曲外,倒真沒抽出時間去實質性地哀悼這段感情。

光是後廚的雞毛蒜皮就已經排滿日程,那地方和常規的辦公室不同,她得拎着刀殺出一條為自己證明的路。

情場失意暫且不論,倘若事業再拿不出手的話,人也未免活得太窩囊了點...

手機震響聲牽回思緒,鎖屏多了新的聊天提示。

江芥:【所以你現在是吃回頭草呗?】

回頭草什麼的...

【那我總不能讓人家高質量女性去二婚。】

樸晚揚了揚唇,盯着屏幕上送出的發言,突然生出了種「還得是我」的奇異心思。

當年一時興起把程莫霄圈在一張結婚紙上,果然是她這輩子數一數二滿意的決定...

【我還好奇個事。】

【痛快點說。/拎大刀】

回複在頂端輸入狀态反複橫跳後許久才送出。

【又和舊人在一起。】

【隔這麼久适應不???/玫瑰花】

她端着手機,看着對話框裡帶足調侃意味的兩行内容,興緻不再,随即停下了指尖的回應動作。

不适應。樸晚很明确地在心裡默念。

臉還是那張臉,皮還是那副皮,但确切來說,她不認識現在的程莫霄。

比記憶裡要主動太多,甚至主動出了幾分生分。

熟悉的陌生人。

答案了然在心,樸晚偏偏覆手打字:【湊合。】

輕劃屏幕,退出微信。

早先的程莫霄,更像是一種挑戰。

明知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卻硬要證明自己的挑戰。

年少心性,總伴随着這樣那樣的證明。

或然性越是低,越能燃起她的鬥志,把喜怒哀樂盡數交予對方,急于求證自己即是天選之女。

出乎意料的是,那份單純膚淺的心動竟然因為得不到及時回應愈演愈烈,進化成了一種近乎不管不顧的執念。

在占有欲裡加一湯匙疑似貪婪的勝負心,誘着她去摸清程莫霄的全部喜好,甄别她的全部情緒,反倒是現在...

連吃什麼都拿不準。

都有這樣不熟了...

沒想好兩個人晚上吃什麼,樸晚在茶餐廳胡訂了一通點心外送。

眼下天色不算早,倒也談不上入夜徹底。

程館長一副旨在要把公事搬進她家裡的架勢,手機處理工作雖說操作局限,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樸晚閑坐無聊,後知後覺地念起昨晚的那個投影儀很實用。

她在附近專賣店讓跑腿買了個家庭版套裝,程莫霄自從剛才開始就沒再允自己起身,即便在小屏幕上忙碌,視線照樣恪盡職守,半點風吹草動都要擡眼确認一遍。

送到門口的物件當然也無需樸晚親自安裝打點。

看那人來來回回折騰調試,自己要做的隻是坐窩沙發,握着遙控器找一部可供兩人看的片子。

冰茶,熱點心,還有同期點的小份粥品蒸食,菜式清淡,浸着飄香的熱氣,她盲選了一部評分并不高的電影節獲獎作品。

樸晚最不喜揣度影評。

海報簡潔,色調深郁,還帶了一點北歐環境下朦胧的憂戚感。

那是一部小衆議題的文藝電影,主角感情部分進展得極其順利,像是刻意讓觀衆體會到感情本就構建得如此簡單,抑或是導演和編劇為打造既定的社會腳本,将情感與荷爾蒙的關系簡化為直截的等式。

盡管片子在議題探讨上角度獨到,但在影像美學和視聽叙事的層面上,其所達到的視覺效果無疑提供了比立意更為直觀的影響。

導演故意把叙事高潮安排在尾聲,透過景深的轉換營造出畫面留白,萦着爐火的噼啪迸裂聲,故事在一個深吻中落幕。

兩個小時,于寂寥荒蕪的枯冬裡點燃一簇篝火。

怅然若失,意猶未盡。

一個讓人覺得有些缺失實質性結局的故事,卻又在某些場景的鋪陳上用墨過于飽脹;推襟送抱,情絲百轉,隔着屏幕都會被傳染些難以名狀的羞意。

堪稱視覺病毒。

若是樸晚平日獨自觀影,或許會稍加品味個中特寫鏡頭裡暗藏的細膩情緒,可現在和程莫霄各執沙發一端,直白又熱辣的溫存情節過後,她難免有點神經吃緊。

“咳...”樸晚萬般不自在地眨眨眼睛,悶嗓開言,“幫我倒杯氣泡水行嗎,加冰。”

她抵抗力不佳,在這種高緻病性的病毒面前,機體的免疫應答機制早已受限。

架不住病原體沖犯,樸晚感覺自己體表也跟着升溫。

感染的第一步,是發熱。

“好。”

程莫霄架着副黑框闆材眼鏡,面無表情地,甚至有些嚴肅地在謝幕表交疊的光亮中,輕輕放下手裡的馬克杯。

相較金絲包邊營造出的高知氣息,鼻梁上這副眼鏡配上家居服,竟然神奇地在這人身上窺見了一絲陌生的阿宅氣質。

有種這人下一秒會翻開漫畫書的錯覺。

還真是時近時遠的奇妙感。

樸晚見她動作,突然來了話題:“我記得你之前鏡片好厚,這個怎麼這麼薄?”

“前幾年做了視力矯正,現在隻戴散光眼鏡,度數很低。”

就着涮杯的水流聲響,那人娓娓道明原由。

“散光?那我畏光眼是不是也能戴一下?”

冰跌杯底,附着一聲無奈輕歎,“謹遵醫囑...”

再之後零零碎碎的閑談,對方沒有予以回應,隻朝自己遞了遞手裡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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