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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風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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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晚坐等了有好長一會兒,甚至連吸管頂端都被她咬得變形。

起初發消息的那股率性而為,逐漸彼端被再無回應的對話框消磨得意志全無,待用來撤回的後悔藥失效良久,樸晚才想起來要懊惱。

懊惱這心聲袒露得是不是太便宜了點。

從期待程莫霄留意用詞,再到甯願程莫霄一目十行,把消息一眼掠過。

自己在這裡心情千回百轉,那人...

保不齊還在路上。

大概率抽不出什麼工夫來回消息。

她甫一扣下屏幕,手機卻掐好時間似的又送來兩聲嗡鳴,往常不起眼的顫動在桌面的共鳴下變得格外清晰,樸晚趕緊挪開物什,料是對方當真沒有細究先前的遣詞造句。

畢竟對話框裡隻躺着一句通知——

【我到了。】

她卻沒來由地兀自松了一口氣。

緊張什麼嘛...

樸晚放下手機,松落落地起手攪了攪杯底沉積的渣滓,又将那根被扁到牙痕雜亂的吸管斜着仔細捏鼓。

複一擡頭,視線裡便多了位。

不得不說,這位小程館長的着裝總是讓人視覺舒适,深栗色設計款襯衫配上同色系風衣,衣料考究無皺,乍一眼看去,像座橫在早春與暮冬之間過渡的老木橋。

可印象裡早上出門時這人好像穿的不是這件。

程莫霄素手一抽,拎着椅背給自己騰出一些用以就坐的空隙。

樸晚也客客氣氣地把另一杯飲品朝前推了推。

“走的時候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才一坐下,那人狀似不滿地屈指揩了揩着比杯口稍寬的封蓋紙,衣領的扣子卻晾開了一枚,姿态當真比提問來得還要自在。

任誰都覺得,如小程館長這般性情持重,定會是個愛玉之人,溫潤雅緻,和氣質相映成趣。

可她偏生喜歡戴亮晶晶的配飾。

這樣面對面坐着,樸晚極輕易地瞥見她頸間那條細鑽項鍊,其上鑲有一排小巧鑽石,用以呼應耳垂上另外兩顆稍大些的亮鑽耳飾。

還真是...

輝星襯月。

她拐了拐視線,接着直白地切開話頭。

“其實你一開始就有參與吧,剛才那個采訪?”

“嗯?怎麼講?”

裝蒜。

向來隻有兇手才喜歡讓指控人拿出确鑿證據。

“一個個問題都跟狗皮膏藥似的,哪像你說的無關緊要...”樸晚斜了斜眼,尋得間隙又繞了幾下冰塊,“再說了,人家那些個人向的不都得再扯遠點兒,加點花邊話題什麼什麼的...”

“感情生活啊,興趣愛好啊這些那些...”她用詞輕巧,力圖擺出一副熟稔鏡頭的行家模樣,卻說着說着又不自覺地叼住吸管。

樸晚壓根兒沒接受過圍繞個人課題的專訪,經曆的節目提問也無外乎是些職場答疑,要真說這套感情不感情的說辭從哪兒來,那還得拜謝偶然看過的幾個綜藝名場面。

盡管節目裡的互問環節把幾方都問得尴尬,氣氛一度膠着...

“嗯哼——”

女嘉賓卻笑容淺淡,響應地又倦又含糊,似乎意在認下,又仿佛隻表明自己有在注意聽。

模棱兩可,當真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眼瞅着氣氛趨于冷場,樸晚突然湧上一股孩子氣的争勝心,她将零散的發絲掖到耳後,吊胃口似的生硬接回先前的話題。

“不過得虧你沒加那些有的沒的,要是在現場當着鏡頭問,我可真說不出口...”

對面不偏視線,見話聲沒有後續才擡着調子又遞,“什麼說不出口?”

“嗯...”樸晚拽着長長尾音,低頭從包中慢條斯理地掏出口紅,又裝作一副想起來什麼的樣子,“不好意思呀,我給忘了...”

面上雖口口聲聲道着抱歉,聽起來并沒有多少真心。

一來是不想讓話題終結在自己這裡,二來嘛,她就想故意逗逗程莫霄,彼時就在這兒被那套端模端樣的合同辭令噎得無話可說,現在總算是有機會扳回一城...

坐在對面那位倒是頗為包容,笑容不減,啜上一口翠綠果飲,“那你想起來之後可以再講給我聽...”

哈?

是自己這壞心眼表現得不夠明顯,還是小程館長沒回過味兒,再或者,她就是在一本正經得裝糊塗...樸晚玩心褪得極快,轉而心腔被一種欺負老實人的歉疚盈滿,不自覺地忽感敗下陣來。

她上下抿嘴勻了勻唇色,随後慢慢扣好口紅蓋,又小小聲,“走嗎?”

說話的音量比不上店裡過于歡快的異邦小調,但好在用詞簡單,光讀唇形就能明白她在說什麼。

興許是體諒她在這兒情緒也起伏了好半天,程莫霄點點頭,不再計較幾秒前略顯糟糕的演技。

停車場在地下一樓,她們多往下乘了兩層。

本質上程館長的車該屬貨車類别,加之改裝後高度稍擡,如此一來就超出了大部分标準車位的容納範圍,為避免任何剮蹭問題,她索性将車停在了空曠又不限高的地下三層。

當下時間的工作日人車都少,于是那輛拉風的大皮卡獨享一層視野。

早就想說了,這車和程莫霄的氣場完全不搭嘛...

甚至能稱得上幾分割裂。

“所以你剛才想說什麼?” 不似剛才那派文雅理智,司機一回到車裡,就出人意料地說起話來風情虛緩,甚至暗含幾分打趣,倒是和那雙倦眼般配極了。

樸晚急急躁躁拉安全帶的動作忽然懸在半空,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小觑了程莫霄在外平淡又克己複禮的厚面具。

而後一股不願服輸的傲氣從心底裡冒出頭來,愈發計較起存在感。

“停車。”

停車?

起步才轉一個彎,且離出口尚還有段距離,可樸晚語氣裡帶着不容置疑的決斷,司機便沒多想,依言一腳将車踩刹在過道中間,‘‘是落東西了嗎?’’

她邊說邊循着指示前後确認電梯的方位,卻沒能注意身旁那位已經先一步解開安全帶,目光直直地鎖向自己。

脖頸的線條流暢利落,扭頭時筋脈顯得格外性感,就如此慣常的一個動作——

樸晚竟被蠱惑得一時忘了眨眼。

不等自己再應些什麼,司機已是完全默認了先前的猜測,繼續主動攬活,‘‘要不我上去取吧...’’

“程莫霄...”

“嗯?”

獨獨喚一聲名字又沒有後話,論誰都覺得古怪。

司機方顯惑色,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下一秒就被樸晚毫無預兆地探身在側頰上印了個唇印。

借力使力也好,順勢而為也罷,這個消解情動的吻刻意又用力,還蘊着十成十的怨氣。

程莫霄能真切感受到臉頰上略帶溫感的黏附緊繃,剛要擡手用紙巾揩去,就立刻被一聲刁蠻專橫的阻止打斷。

“不準蹭掉——”

“你還沒說剛才那個采訪到底有沒有你的份呢。”

“...有。”

對方這回再沒有半點兜繞回避,徑直應承下追問,停車場的指示光雖是不甚明亮,卻也足夠襯得這位小程館長無奈之外眉眼含笑,坦然大方。

拍攝流程已經圓滿結束,就再沒什麼遮掩的必要。

樸晚很難确切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雖然不喜擺布,可于采訪中期就她已經把問題和程莫霄兩者間建立起聯系,加之考慮到前期又打了不少預防針,确切來說,眼下更像是場小程老師布下的開卷送分題。

不過話說回來。

哪怕出發點過于陳詞濫調,可當事人這樣簡單地複述一遍已知答案,還是能讓人熱氣靡靡。

果然是她。

也幸好是她...

“喏,現在可以走了。”伴着一聲安全帶的鎖扣咔嗒,副駕駛笑意閑漫,松落放行。

...

初時自是不适。

爾後粘膚感褪去,再銜接上樸晚稠到化不開的注視。

越挂懷,越是焦灼,還要強作鎮定。

其實程莫霄大可捏造千般借口,托辭不适,或是心有微愠,任意搪塞點什麼都能把唇痕輕易揩去。

可她偏偏願意由着樸晚的一句話就把自己釘在原地,哪怕那命令強橫又無理。

甘願這般受制。

還玩一出「解鈴還須系鈴人」。

适逢一處信号燈,司機偏過頭來,神色稍斂,卻是終于破了幾分功。

“我臉上是沾了什麼嗎?”

明知故問。

樸晚卻徒生壞心。

她把一個用來否定的「嗯」抑揚頓挫地拐出三個起伏,又偏過身佯作觀賞沿途風景,忽轉話題,“你覺不覺得咱倆現在就像台麻将機?”

“麻将機?”那人隻機械地截取了句尾聽似靈光乍現的關鍵詞。

依據相處經驗,樸晚斷不是那種會按常理出牌的人,聽似慨歎,實際該是弦外有音。

“就是裡面放一副麻将,每次開局都要嘩啦嘩啦徹底洗一遍,才能碼出來的那種...”她言間繪聲繪色,卻依舊把視線徘徊在窗外的飛逝景緻上,語調不甚正經,繼而又言之鑿鑿,“真的,就好像發生的事情又打亂重來一遍,但和第一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麻将牌每輪洗牌後各有不同,若真能排列一緻,那定是出老千。

“所以你才要結束之後去喝果汁?”程莫霄翹手輕打方向盤,迅速吸納觀點,“那接下來是...”

這人的思慮習慣明顯是用眉頭間的動作來表征。

“...是你被接走,被你那個朋友,江芥,對吧?”

司機略顯矜持,有意讓話語間頓了頓,仿佛才想起般。

“哇啦——”樸晚将已經咬得略顯疲态的吸管從唇間摘出,“不過她今天還真打算找我來着,說是...”

接着又從側兜裡翻出手機,照着屏幕逐字誦之,“「物料組想帶樣闆來看效果,還要确認吊挂鈎」。”

“那你是要回店裡嗎?”程莫霄視線微微下沉,迅速瞥向中控台,見她有所動作,樸晚也條件反射似的随之瞄去,屏幕上不知什麼時候被設置回了本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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