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鼓掌,連帶着金歡喜也激動地拍了拍手。
班級的掌聲逐漸消失,到了最後,就剩數學老師和金歡喜你拍一下我拍一下。
教數學的吳華森也懵了。
你是老師我是老師?怎麼一個勁鼓掌不帶停的?
吳華森其實原本是在高中教學的知名教師,他選擇打申請轉來這所初中是有考究的。早年他家境貧寒,曾經被付家資助讀書,因此一聽付家大小姐在這上學,就想着過來教書還付家一點恩情。
不過——歡喜,你咋比我還會拍馬屁?
吳華森瞅了一眼金歡喜,哭笑不得。
付子衿什麼場面沒見過?
這場面她真沒見過。
她拉了拉金歡喜的袖子,還沒開口,金歡喜就停下了,朝她歉意地笑了笑。
“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
金歡喜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康誠的話是真的,她确實考得很差。
她一股腦兒地和自己鑽牛角尖,像被困在走不出去的迷宮,隻能做個無頭蒼蠅,四處掙紮。剛才一個勁地鼓掌,也是在發呆。
金歡喜一停下,吳華森也得以解放,能夠順利地開展課程。
他敲了敲金歡喜的桌子,提醒她。
“别開小差。”
辦公室裡的幾個老師對各個學生的情況都有所了解,其中最為特别的就是金歡喜。
小學隻上過兩年,曾被欺負。
放在哪個學校,都會成為重點觀察對象。
吳華森特意看過金歡喜的試卷,他覺得金歡喜很有天賦,數學上的天賦,學過的都會做,沒學的能有思路,難道不是個好苗子?
當然,他也并不覺得金歡喜會止步于此,隻要認真學,金歡喜遲早有一天能去參加相關的競賽。到時候要是拿了競賽獎金,還能減輕家庭負擔。
因着一點愛才的私心,吳華森就多關注了她一點。
被監督的金歡喜挺直了腰背,将複雜的心緒盡數收斂,認真聽起了課。
到了下課的時候,吳華森走了,付子衿從桌上推過來一張紙條。
要不要我給你補習?
金歡喜下意識捏緊了紙條。
同情?
她拿着筆,寫下了回複,把紙張折好傳了回去。
付子衿慢慢展開紙條。
略微有些褶皺的紙條上,寫着三個大字。
好,謝謝!
下面還畫了一個笑臉。
付子衿又看了一眼笑臉,折好紙條,放進了文具盒裡。
……
“歡喜,有學過英語相關的東西嗎?”陳鐘靈拿着英語書晃了晃。
一旁的金歡喜坐得闆正,誠懇地回答:“哥哥教過一些讀音,沒學過單詞。”
陳鐘靈揉了揉太陽穴,倒是想到了一個好法子:“既然這樣,那自習課你就過來跟我學英語,把之前的基礎補上。我也問過楊老師和吳老師,楊老師說了,你就是錯字多,回答思路不錯,作文呢,太短了。她預計下回你能考八十以上。吳老師呢,他其實蠻喜歡你的。”
聽見意外的話,金歡喜受寵若驚。
“他覺得你就是基礎沒跟上,數學的話,也自習課補。你也不要怕,基礎打好,進步就快,放寬心。”
陳鐘靈一錘定音,金歡喜點點頭,表示明白。
本以為談心就此結束,陳鐘靈卻話鋒一轉,聊起了康誠的事。
“我聽說今天有同學說你考得差,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被戳中心事,金歡喜勉強保持着笑臉,搖了搖頭。
“我沒在意。”
此乃謊言。
她在意的要死!
好在陳鐘靈也沒把她的話當真,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有一個學生是考不好的,當你覺得自己考不好的時候,就永遠考不好了。老師以前有個同學,一個月學完了三年的高中課程。你可能以為,哇,這不是天才嗎?其實不是。老師親眼看着她每天就睡兩三個小時,四處問問題找思路。當然,我并不提倡這種行為。”
這話就是純粹的雞湯了。陳鐘靈清楚,那個同學的成功除了努力,還離不開“開竅”。她那一個月如有神助,豁然開朗,學什麼都快。不過,真相是不能告訴學生的。指不定歡喜也突然開竅了呢?
金歡喜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顯然已經喝下了她這碗雞湯,陳鐘靈一揮手,讓她走了。
等回了教室,金歡喜才發現付子衿還沒走。
看見她回來,付子衿合上了課本。
“明天開始,放學留下來補習一小時。”
“好的。”
聽到回複,付子衿背起書包就走了出去,隻剩金歡喜站在原地。
嗯?隻是為了說這句話嗎?
她覺得付子衿好像自己的老師。
在心裡吐槽完,她連忙背上背包追了上去。
推着單車到門口的時候,付子衿竟然還沒走,她嘿嘿一笑,正要超過付老師,卻見她招了招手。
“鍊子掉了。”
金歡喜低頭一看,還真是。再一擡頭,付子衿已經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