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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七十九章:此海踽踽苦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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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玉玦接下來,心下裡道是早知如此打從一開始便該是全向藥天拿的。他轉手将赤鳳翎交給玉子兒上前對藥卿作禮:“多謝藥天慷慨贈我以珍貴藥材。”

藥卿仔細睇了他片刻,颔首垂目悄聲喃道:“越發像了。”

旁的妖未聽得她此聲,而淨玉玦卻是聽得了,随即便明白藥天言下何意不由得無奈笑了笑:“從降瑞湯池回來時,言天托我給您帶了梨。”說罷他便勾勾手指招來抱着梨的薄棠斥,從他懷中提起包袱交給藥靈童子後打趣道,“沒想到言天竟會有種梨的喜好,那座山中除了梨便再無能入口的東西。”

藥卿未應聲,側目看向那包梨沉思半晌,忽而提了它起來遞給淨玉玦:“替我将梨送去變怃山交給水天,玄鳳的傷我來治。”

淨玉玦的笑意凝在臉上,繼而轉成了苦惱之相。藥天這是差他去跑腿,可雷麟甲與赤鳳翎皆是受其恩惠才能輕易到手又推脫不得。衡量久思之下不得不應了:“那……厭隗的傷勢便全靠藥天了。”

見他神色有異許是不情願,藥卿并未依他,鐵了心要讓他跑這一趟:“帶着亭涵一道去,将梨親自交到水天手上。”

眼瞧着耍賴的手段不管用,淨玉玦唯有暗自歎氣,接下了梨。

有藥天在,淨玉玦全然不再過問替厭隗療傷一事,于茶棚中打滾懶散三日才帶着瑤禮往變怃山而去。臨行前一日玉子兒便鬧着要跟去,委屈巴巴拽着淨玉玦衣袖來回搖晃。淨玉玦本是想索性帶着也無妨還能替他照顧瑤禮,豈料藥卿卻親自出面攔下。不得已,他隻好尋了個差事将玉子兒遣去了般孟。

至于藥天何故不讓玉子兒随行,淨玉玦思來想去隻得出興許是與戎弱有關的結論。

且說那變怃山于此海之角,與彼海數萬裡之隔遙遙相對。原本此處乃是三界當中最為瑰麗之地,繁花似錦長年即春即夏,日有碧空如洗,夜有衆星環極。然而自水天于海上走來落足踏上這片土地的刹那間,從鞋履之下随他步步往前擴散開冰層便覆蓋了整座山。烈日如炎之下唯獨這裡成了終年不化的無雪冰山,猶似他的身心,被徹徹底底封住了生機。

不落雲下時并未覺得冷,尚有暖陽在天足以使得瑤禮微微滲出細汗在背。淨玉玦給他裹上厚襖衣反倒惹得他渾身不痛快,熱紅一張小臉向他抱怨道:“為何要讓我穿上襖衣,你都未穿得。”

見瑤禮說着便要脫,淨玉玦迅速捉住他的手将他抱起來笑道:“誰叫我是神仙不覺冷暖。”

瑤禮不甘心,繼續反駁他:“既然神仙不覺冷暖,又如何知我冷暖呢?你不當以己度人。”

“我偏就以己度人了,你奈我何呀?”

“你仗着年歲長欺負我。”瑤禮埋頭抵上淨玉玦的肩委屈道,“即便我長大後比你高比你壯了也定不會欺負你的,你也莫趁我年幼欺負我。”

淨玉玦哈哈大笑兩聲,破雲而下飛去變怃山落地于冰山之上,又拍了拍瑤禮後背問他道:“還熱麼?”

瑤禮哈出兩口白氣怔了片刻,而後緊緊抱住淨玉玦更是不甘心了:“不熱了。”

淨玉玦便笑:“水天居山巅之錐塔上,長大後會比我高比我壯的亭涵是打算自己走上去,還是被我抱上去呀?被我抱上去若是長不高可如何是好啊。”

“自己走上去。”瑤禮推着淨玉玦的肩利落道。

淨玉玦抿嘴強忍住笑放他下來,故意又招惹他:“我長你近兩千餘歲,無論你比我高或是比我壯,在我眼裡始終年幼。”

瑤禮一聽便愣住了,随後埋頭大步朝前快走了半晌轉過身來大聲道:“我知道的,無論如何勤勉竭力也始終追不上你的年紀。這叫我甚是不甘。”

“亭涵,你以前……是不是說過此番話?”

“不曾說過,直至先前我才有此感。”他面帶失落繼續道,“我亦想要照顧你保護你,可偏偏我隻是個凡人小子,處處不及你厲害。倘若我也是神仙便好了。”

盡管隻是個凡人小子,卻也在緊要關頭挺身而出将他從蒼彌手中搶回來了不是麼。分明隻是個凡人小子,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與決心呵。

“走罷,小神仙。欲得之物欲行之事,奮力争取許多回也無妨,這才是凡人麼。”淨玉玦上前捏了捏他的面頰便自顧自負手往山頂行去,半分不掩臉上飛揚神采。

瑤禮追上前去欲言又止,片刻後一鼓作氣道:“我想與你成親!”

“哈哈哈哈。”淨玉玦大笑不止,“莫學那蠻奇七耍混犯傻。”

“為何是耍混犯傻?憐也說過他與厭隗成了親,不都是男子麼?”

“神有大愛,大愛無我。傻小子,神仙是不能成親的,等你長大自然會明白。”

瑤禮對此有些不滿,便是抱怨道:“我究竟幾時才會長大。都說光陰如梭,我看分明就慢得很。”

淨玉玦側目摸着他腦袋,溫和笑道:“慢麼,我倒是覺得實在是太快了。”

“一點都不快。”

畢竟仙凡有别麼。淨玉玦摸了摸瑤禮的頭發擡頭望向山巅:“亭涵你瞧,能看見錐塔了。”

瑤禮聞言揚着下巴往山峰看去,自鼻底呼出的熱息化作白霧不斷被風帶走。可他根本不在意什麼錐塔不錐塔的。

“你知道水天在那上面站了多少年麼?”瑤禮豈會知道呢,故而淨玉玦又答道,“九千九百餘年。這才叫慢。”

他目指之處,是于山頂絕壁邊的那座七層錐塔上筆直站立着幾乎已經化作冰塊的水居。塔尖如針,便隻能單腳穩立其上,任憑寒風吹動凝着冰霜的衣發也分毫不動搖。原本水色衫袍經年流轉褪去顔色,唯餘下一抹淺淡的灰映于藍白之間裡。

水居雙目不能視,是萬年前為證清白而憤然自剜了雙眼,便蒙了一塊遮巾在臉上徹底與世隔絕。然而不知時來時去多少年悄然而過,昔日的憤怒與傲氣逐漸沉如冰雪,他才總算慢慢察覺到當初稱謊的并非是諸位師兄師姐,而是他自己。

那便更不能再離開這座塔,更不能再看這三界。

“水天。”

耳邊傳來的并非是藥天那熟悉的聲音,仔細聽了才發覺來者的呼吸與以往全然不同。

“我乃玉玦真君,身旁跟來的是受我照顧的凡人。我們受藥天所托前來給您送梨。”

他緩緩起唇問道:“梨自何來?”

“自彼海言天手中來。”

每回他都會問起梨的來處,可藥天從不肯透露半句。

“言天……别、涯……”

原來他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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