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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銀戈驚雲出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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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棠斥也已起了身,顧不及拍去手掌間的塵土環視一遭:“無礙。”

宮燈照不見的黑暗中傳來粗重的呼吸,繼而是一隻碩大的褐色腳掌半入紅色燭光裡發出沉悶的聲響,五隻發黑的長趾甲赫然于眼前。随後四下的腳步聲逐漸多起來,伴随着非人之音的竊竊私語。

薄棠斥與洌滳被身周步步而來的東西逼退到一起緊靠後背,四目于紅光朦胧中皆散發着妖氣淩厲。

“果真有妖自己送上門來。”前方傳來一聲彷如遊戲般輕松笃定的話音。閉月之雲徐徐破開叫那清冷的光輝灑下來落在宮燈不盡的地方,說話之人便于其中露出着盔甲持長戟的身影,騎着巨大的妖獸威風不輸滿院子的妖物。

此時洌滳才看得清了,正驚訝于辨認不出将自己與薄棠斥圍在中央的妖獸究竟是哪一族,采妖人便下令攻來。

若是尋常的妖倒算不得什麼,可是眼前這些張開血盆大口唾沫橫飛隻會亂叫着使用蠻力的妖傀絲毫不懼傷痛,即便被砍掉了手也仍舊不顧一切沖上來。薄棠斥想起了會介合說的那句話——還活着,能動。

“你發呆作甚!”洌滳伸出刀替他招架下妖傀的攻擊,卻也露出破綻叫妖傀抓出了斜滿整個背部的血痕。

薄棠斥接住吃痛往前撲倒的洌滳,跨出一步擡腿踢飛撲上來的妖傀帶着他逃至屋頂。豈料屋頂早已有人才此等候,見他二位落腳脈,不待其站穩便立即甩出大鈎貫穿了薄棠斥的琵琶骨。

這鐵鈎子怪得很,隻是一點皮外傷便使得薄棠斥渾身沒了力氣。

“中計了,你快走!”他使出體内最後一絲力氣将洌滳推往苑牆外。

“抓住他!”苑中一人高聲喊道,便從四面八方追來持長戟的采妖人。

洌滳本來便沒有逃走的打算,借着薄棠斥的推力在半空翻了個跟頭踩在長戟上,擡頭惕看圍攻而上的采妖人寸步未移,勾住戟頭後仰躺下刻意露出上方破綻誘敵圍攏,末了翻身向下以刀尖撐于地面用力一挑,掀起石闆碎裂綻如飛花射中采妖人的膝蓋腹部。采妖人抱傷倒了一片,他卻并未趁機逃走,反倒是落地後迅速朝屋頂飛去打算先将薄棠斥救出來。

被鈎子刺穿身體的薄棠斥雖尚有一絲氣息在,可他早已使不出半分妖力隻得趴倒在瓦片上看着洌滳,用力大喊:“身後!”

離地飛出一餘丈的洌滳來不及回身躲避,叫一根鐵鍊筆直飛來纏住脖子又拖了回去重重摔在地上。與薄棠斥一樣,當這鐵鍊觸碰到他頸脖間的皮膚時不知為何渾身竟像是脫力般發軟,險些沒拿穩手上的刀。

“他們的兵器有古怪!”薄棠斥繼續喊道,“千萬别碰到!”

屋檐上守着薄棠斥的采妖人笑起來,揪住他的頭發往後提:“被勾穿琵琶骨竟還敢掙紮說話,無論看過多少遍都覺得有趣,妖不愧是妖。”

薄棠斥無力掙紮:“你們早已做足準備,等着我們來。”

采妖人豈會如實回答,便是垂下目光端詳起薄棠斥的頭發來:“好漂亮的頭發。你是甚麼妖?”

“是甚麼妖有關系?”

“倒是沒有。”那采妖人話音剛落,便拔出綁在腿上的匕首将薄棠斥的頭發全割了下來,“正好可以繡床褥子。”

最後一縷發絲斷去,薄棠斥的頭無力垂落瓦片上擊起清脆的一聲。

嗙。

屋頂傳來的響動驚醒了席地而坐靠在榻邊撐着腦袋小憩的胤善。他立刻警醒起了身,推開房門走去屋外回身望向屋頂尋響動的來由,聽得幾聲貓叫伴随着跑走的細碎腳步聲才安了些心,又回到屋内關上房門。

榻上久躺不動的淨玉玦在他出去之際坐起了身,擡起手反複張握。胤善見得了,不禁步子跨得大了許多:“醒了?方才怎麼回事,睜着眼睛不動彈,喚你也不應。”

這事解釋不清,淨玉玦也不打算解釋。他向立在兩步開外的胤善招招手:“胤善,你來。”

胤善至得榻邊停下,以為是淨玉玦要起身故意使喚自己,便稍是伸出了些些手等着淨玉玦搭上來。隻是淨玉玦仰頭看他半晌若有所思,忽然抓住他手腕往榻上用力一拽扯,徑直将他給撲倒。

“你……?!”胤善被吓得不輕,心髒好似從水中撈出放在俎案上掙紮的魚,安靜一瞬間後便用力撞擊着胸骨突突地跳。他渾身僵直不敢動,眼睜睜看着淨玉玦的臉慢慢壓下來全然沒了氣勢,“你是……拿我取樂,還是試探我?”

“的确是在試探。”淨玉玦撫過胤善的臉頰,忽然擡眼看向他雙目是一笑,低頭要親他嘴唇。

可身體忽然便不得動彈了,眼前胤善的臉全暗下去融化在虛無裡,耳中萬籁寂靜,也聞不見房中用以祛潮的香,喉嚨裡更是發不出聲響,便是連手指上溫暖的觸感也變成了空。他的确是在試探,卻并非試探的胤善,而是他體内的戎弱。

如此一來他總算确信五靈衰弱是因自己的神識正在脫離的緣故,于是戎弱才能不許他看、不許他聽、不許他言道、不許他觸碰,不許他感知關于胤善關于情念的一切。

躺平不動的胤善多少是有些期待的,可雙唇咫尺之間時淨玉玦卻停住了。他忍不住輕輕摟了下淨玉玦的肩,淨玉玦便像塊綢緞般軟軟癱下來趴在他胸前,睜着眼睛将腦袋耷拉在他肩上。他擡頭看一眼又躺下,心中難免有些失落遺憾,緩了幾口氣才坐起身将淨玉玦放下來,給他蓋好被褥。

“又睜着眼睛不動了。”他想去摸摸淨玉玦的臉,手伸前去将要碰到時卻又克制住,握成拳頭收了回來。

胤善歎口氣,下榻理了理衣裳,轉身站在榻前凝神細看了淨玉玦半晌。見他始終不閉眼,胤善忍不住探出身子伸長手臂要幫他合上,可手剛抹下眼皮便濕了。他有些疑惑,收回來湊近燭台下仔細瞧了瞧,見掌心盈潤又端起燭台照向淨玉玦的臉。

那張眉睫如雪的雙目縫隙處此時掉下一滴淚來,沿着已有的痕迹劃入耳中。胤善有些詫異,立即抓住袖邊輕輕替他擦拭幹淨,末了在榻邊上坐下來,端着燭台放在□□扭頭看了他一夜。

“想哭的是我才對。”他低聲呢喃,“你念着過去對我好,可我沒有那些過去。甚麼父子師徒情,都是你一廂情願的臆想。”神仙,便當真不能動一動凡心麼?兩情相悅怎麼會要命。”

他長歎一聲心生煩悶,索性重重倒下去躺在淨玉玦身旁,手裡捧着蠟燭發了片刻的呆便憤憤将其放下,翻身掀了被褥:“索性我們也把生米煮成熟飯。”

可是看着毫無動靜似乎已不覺身外事的淨玉玦他又沒了那樣的心思,便隻好重新給淨玉玦改好被褥挪到榻緣背對着他躺下,牽了被褥一角搭着肚子。

第二日淨玉玦先他醒過來,睜眼翻身才發現身旁躺着胤善蜷縮的身體,便支起半上身彎腰從後面來看他,見他沒醒,于是就着當下姿勢再次躺下來,想碰他,琢磨片刻卻作罷,隻是輕聲道:“早知道,即使再麻煩也該當初便告訴你的。”

“告訴我甚麼?”胤善忽然接話問道。

未料胤善竟是醒着,淨玉玦愣了愣,未出言語。

胤善翻過身看他,又問了一遍:“你要告訴我甚麼?”

淨玉玦索性打着哈欠起來了,一個閃身至得屋中往外走,徑直開門出去了。

胤善獨自還坐在榻上望着出去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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