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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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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嗅覺雖然因為感冒略有下降,但還不至于連氣味的方位都毫無頭緒。

除非……氣味來自四面八方。

盛襄被絆了一腳,低頭一看,原來踢到了大腿。

“喂,你怎麼樣?”他蹲下來晃了晃躺在地上的人,在觸碰到皮膚的一瞬觸電般地縮回來。

死人。

盛襄拿出老拜伯給的手電,顫顫打開開關——管不得是否會被守衛發現了。

光束所及之處,無一生還。偌大的場館内,堆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盛襄按了按眼角,懷疑自己産生了幻覺,三秒後他又睜開眼睛,臉皮下面的肌肉不斷的抽搐着,心一下子揪起來,一股極寒的氣流順着脊柱往全身延展。

很快,盛襄在地上照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恐懼就被悲痛沖散。

“甯可錯殺,不可放過……和失喪環的宗旨一樣……”盛襄再也繃不住,大聲呼喚,“拉菲!拉菲你要是還活着就應一聲!拉菲……”

死人太多了。盛襄腦袋嗡嗡地響,好像聽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在他耳邊說話:救救我,救救我……

砰!

巡邏士兵舉槍:“誰在那裡!?”

子彈擦肩而過。

盛襄熄滅手電,越過橫屍遍地,一腳踢飛士兵手中的探照燈,又揮拳将其放倒,大腿壓在胸口,雙手死死掐住對方的咽喉。

眼淚順着下颚線滴到士兵臉上,他控制不住地顫抖,幾乎要掐死對方:“是誰殺的!?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士兵啞聲吼道:“組織命令,槍決全部感染者!”

“操!!”

士兵想去拿槍,被盛襄一腳踩住手腕,一聲痛呼,“當初就不該留下你們這些禍根!你知道惡種有多危險嗎?隻要放過一個…就有風險毀了整座城!你他媽開槍吧,别磨磨叽叽——”

若是從前,盛襄出于旁觀者視角可以上通大局,下明事理,可一朝成為當事人,又無論如何無法接受這樣的犧牲。他大叫一聲,最終還是松開了這名士兵。

沒等跑出廣場,盛襄忽然感覺太陽穴一涼,耳邊傳來撥動保險栓的聲音。

“肖恩,别來無恙。”

“典獄長。”盛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了,我也是感染者。”

穆野:“有什麼遺言?”

盛襄:“殺人狂,你們都是殺人狂!”

“你以為?”穆野眼白上的血絲濃得能滴血,“但凡還有第二條路……”

“殺人總有很多道理……”盛襄看準時機動作迅疾,側身一記掃堂腿,踢偏穆野的槍,第一槍落空的檔口,他立即扭頭向外Z字型跑。“但我還不能死!”

強烈的情緒刺激是感染者病發的首要誘因——穆野再次瞄準盛襄。

“穆野!”蘭登攔在槍口。

“讓開!他也是感染者!”

“這是你的立場。”蘭登嗓音冰冷,卻像是夾雜着複雜的愧疚和憐惜,“要麼你就開槍殺了我,隻當我還肖恩一命。剛才你也看到,他在盛怒下都沒有傷害别人,我有理由相信,至少此刻,他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肖恩。”

盛襄遁入夜色。

雪夜從未這般冷過,正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候鳥,大山,酸筍哥……現在又是拉菲。他該怎麼辦?往哪裡去?

在思緒理順之前,雙腿已經本能地走向監獄。

本該酣睡的時間,仍槍聲不斷,這些天雪原裡的動物惡種也不知出于什麼原因都想要進入城池,仿佛是被暴風雪逼得餓極,甯願冒着生命危險也要進攻一城美味佳肴。最快趕到的是鳥類,之後又是哺乳動物,動物惡種雖然能被火力擊退,奈何一批接着一批時間不定、數量不斷,槍支彈藥的庫存和城防士兵的精力都快要到達極限。

盛襄來到監獄,看到嶽庸白肅立塔前,手裡提着一隻半死的野狼。

“奇迹……”盛襄聞到那空曠的味道,過載的情緒放開了些,“你怎麼在外面呀?”

“盛襄,不要靠近監獄。”

“為什麼?”

嶽庸白沒有立刻回答,盛襄就問:“是預知到了什麼嗎?”

“嗯。”嶽庸白望着高聳的塔尖,“這是最大的危險。”

“那應該放裡面的人出來躲躲。”盛襄無條件地相信了他的說辭,這是嶽庸白沒想過的。

“通感不是放走囚犯的理由。”嶽的聲音沉下去,他一向對于這項能力非常謹慎,窺視未來無異于盜取聖火上的可怕火苗,無法看到未來的全貌,或許比一無所知還要糟糕。

盛襄打量着他手裡的野狼,發現這是一隻惡種,嶽庸白一身作戰服,風塵仆仆。

“這幾天你一直在城外?”

“嗯。”嶽庸白注意到盛襄不同以往的低落神色,“你?”

他第一次知道,那個嬌慣愛哭的人類,紅着眼睛卻一滴淚不掉的樣子,讓人如此心軟。

“不太好。”盛襄嗓音又悶又翁。

嶽庸白将野狼扔到監獄外牆邊,覺得手髒,就間隔着兩三厘米,虛虛在盛襄肩膀上拍了幾下。

Geist是對痛苦這種情緒相當鈍感的生物。

盛襄突然環住他緊實流暢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氣。

盛襄自己都被這個動作吓了一跳,但發覺嶽庸白并不排斥,索性繼續下去。毫無征兆的分離接踵而至,一個切切實實的擁抱比什麼安慰都功效顯著,他或許真的需要這樣一位生命力頑強的朋友。

嶽庸白目光向下——盛襄的臉埋在胸前擠成一團,像個小包子。他有樣學樣地摟住盛襄,然後發覺人類自然而然的表達其實根本不需要學習,隻需要直覺和簡簡單單“我想要這樣做”。

他撫去落在盛襄發絲上的雪。

過了一會兒,盛襄松開他,因為他感覺到嶽庸白的肌肉突然緊繃起來,于是想回頭看,嶽庸白卻揪着人的後脖頸,像拎小貓似的,逼他擡頭看自己。

盛襄睜大眼睛,藍色的水面映入日月交輝之際的曦光。

“你要再堅定一些。”嶽庸白對他說。

盛襄睫毛顫了顫,眼睛裡的光點在閃爍,“現在這樣,是不是很懦弱……”

“不,你很勇敢,隻是你對于生存這個目标,不那麼堅定。”嶽庸白補充了前提,“不管你身邊有沒有人一起走,不管路上有多少人離開你,也不管生存是否會帶來痛苦……”

盛襄茫然點頭,“要活下去……”

然後轉身——

剛才被嶽庸白丢過去的那隻野狼惡種,才過去不到五分鐘,就有一半的身體陷入了灰牆。而旁邊早些時候被嶽庸白用做實驗的動物,早已嵌入了牆體形成了猙獰的壁畫。

雪原的日夜交替相比平原來快得多,随着淩晨尾巴上的月亮被雲霞遮蔽,太陽隐隐露出了她的真容。

塔樓的樣子逐漸變得清晰,兩人的視力都很好,清晰地看到了外牆上那些魔鬼的痕迹。

人體極為扭曲地陷進牆裡,有的地方鑲嵌着殘肢,而有的地方則露出了人臉維持在死亡瞬間的驚恐表情。

監獄高塔變成了一個無機質和有機生命的結合體,磅礴也詭谲,不像是真實的造物。

恰如但丁所繪的十三層地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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