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混亂

希文沉于夢中的時候，空間站主機房裡的指示燈正在瘋狂閃爍。

主機房位于一院和航研所之間，有五位研究員和兩位軍人常駐這裡，負責檢修與守衛。此時五名研究員亂作一團，主機上有幾千個指示燈，此刻閃得毫無規律。别說檢修，他們連記錄都做不到。

一名守衛已經離開，去向領航員彙報，另一名則留在原地，守住了唯一的出入口。

“主機出現故障？”雖然已是半夜，休·李依然留在辦公室裡。聽完衛兵的彙報，他臉色不太好看：“信号傳輸、航線定位有沒有報告異常？”

“航行和接駁都沒有問題，電力也正常。”說話的是另一位将軍，他是航天員出身，主管航行方面的事務。軍銜雖高，但為人務實，平日沒什麼存在感：“但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已經下令将航行系統暫時托管到備用主機上。”

休·李點了點頭：“各個部門立刻以抽查檢修的名義，排查所有系統是否出現異常。一行代碼、一個字符都不要漏下！”

這個行動的動靜有點大，半夜被叫醒的研究員們議論紛紛。賽門和圖靈也被叫起來，正想去敲陸禾的門，卻見他從對面的房間裡出來了。

陸禾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去找方博士，少校的狀況不太對。”

顧不得八卦他為什麼不在自己房間睡覺，賽門飛奔去找方麗，圖靈則被陸禾拉進房間，讓她先看看希文。

“瞳孔反射正常。”圖靈用小手電晃了晃希文的眼睛，有捏了捏他的手臂：“神經反射偏慢，皮溫正常。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陸禾說：“睡覺。”

圖靈的手指搭在希文的手腕上，數着他的心跳：“心跳呼吸過緩。睡覺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

陸禾想了想：“往常他睡覺的時候一動不動，但是剛才突然翻了身。眼睛一直半睜着，但是對呼喚沒有反映。這個情況持續到了剛才，大概半個小時，他的呼吸越來越慢”

“聽着像做夢。”圖靈直起身子：“等方博士來吧，拉去實驗室檢查。”

“圖靈。”陸禾說：“今天實驗之後，少校出現了行為異常。”

“用做輸入的AI是賽門之前寫的，設置的性格是二次元蘿莉。今天晚上睡覺前，少校做了很多……很少女的動作。”

“哦？”圖靈感興趣起來：“那麼短暫的鍊接，居然輸入成功了嗎？”

陸禾搖了搖頭：“應該算不上成功。少校的語言和邏輯都正常，隻有行為發生了改變。我本想明天報告給方麗博士，沒想到今晚就出狀況了。”

說話間，方麗來了。她走得很急，甚至有點喘：“讓我看看。”

陸禾給她讓出位置，簡單陳述情況，看方麗做出了和圖靈一樣的檢查。半晌，她輕吐一口氣：“沒什麼大礙。去實驗室吧，好好看看是怎麼回事。”

圖靈和來幫忙的兩個研究員一起推着杜蘭德離開，方麗落在後面，叫住了陸禾。她剛才雖然急，但還算鎮定，此刻卻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剛才突然通知，整個空間全部系統抽檢。雖然沒有對外說明，但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是太陽活動影響了主機。”

“一院沒有報告行星活動異常，我懷疑這次主機出問題是……”

陸禾皺起了眉：“您覺得是和我們白天的實驗有關？”

方麗點頭：“燈塔後來發生的事我聽說過。我想，一定是發生了無法解釋，無法解決的事，才會讓他們做出那樣的決定。現在我們要做和他們相同的事，那麼再不可能的情況也要考慮。”

“希文出現了行為異常，他的大腦對代碼輸入比我們想象得更加敏感。而對于他原本的意識，我們一無所知。陸禾，你所了解的信息比我多得多，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必須要由你來判斷。”

陸禾正色道：“我知道了。”

……

外面在緊鑼密鼓地一個字符一個字符地檢修，G30實驗組卻重啟了實驗。

“腦波檢測開啟。”

“心率監測開啟，目前心率過緩。”

“腦波活躍度65！太高了，cpu運行成這樣都得燒。”

“腦波儀連接，初始化設置完成。”

陸禾站在腦波儀旁邊，這台儀器更龐大了——方麗把主控台也連了過來，他拿起對講機，按下儀器上的按鈕，冷聲道：“導出開始。”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