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殺....殺什麼?”程澤眉頭猛跳,腦海裡突然想到了自己當年和幾個朋友看的古惑仔電影。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了下一句話。
“殺蟲。”
程澤:“啊?殺蟲?居然有殺蟲公司嗎?”
那不是保潔公司該幹的活兒嗎,虞哥以前幹保潔的?
“很多蟲,都要殺了。”青年聲音飄忽卻在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又加重。
那張線條分明的臉上隻有靠近了才能意識到他是有些醉了,偏棕色的眸子不像往日那樣平和。
“蟲能殺完啊?”程澤疑惑,卻沒想到虞汀瞬間靜了下來,冷冷地看着自己。
不是,他沒說錯話吧。
“會殺完的。”
從虞汀記事時起,蟲族就一直是暗水星的敵人,它們繁衍能力極強,每幾十年就會迎來一次蟲潮。
虞汀成為最年輕的上将也就是因為消滅了暗水星那一年最嚴重的蟲潮入侵。
他會做到的。
程澤被虞汀說的話整得大為震撼,一口酒在嘴裡不知道是吐還是咽。
不是,殺蟲怎麼被說得這麼悲壯啊?
怎麼,難不成是他哥對蟲子還有什麼執念呢。
想到這裡,程澤抖了抖肩膀,心裡卻想到了之前虞汀每天的舉動。
他先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圍,見燈燈還吃着飯,又湊前問,“哥,你為什麼之前每天都要去垃圾場嗎,是那裡有什麼東西嗎?”
他這幾天雖然忙着談戀愛,卻也看了幾本網絡小說。有本恐怖小說裡面說有的人被惡鬼纏身了,就會做出和尋常完全相反的舉動。
垃圾場,這一關鍵詞的出現使得酒精在大腦泛起的潮汐逐漸退去,理智慢慢回籠。
虞汀下意識揉了揉額頭,将頭搭在支起的左手側,“沒什麼。”
想到剛剛他說的話,心底一陣厭煩卷起,那是一種正在脫離他自身掌控的存在。
“你也想去?”
程澤連忙像撥浪鼓一樣搖了搖頭。
虞汀看向桌上的東西,這兩瓶啤酒除卻他那一杯,剩下的都被程澤喝完,其餘點的燒烤也吃得七七八八。
燈燈也終于從終于被他吃空的碗裡擡起頭。
虞汀:“吃飽了嗎,好吃嗎?”
“好吃!”虞燈燈回,他感覺再下次吃燒烤之前他都不會再吃了。
三人結完賬回去已經快九點了,這也是虞汀少有帶着燈燈這麼晚了還沒回家。
正陽街的路邊難得還是熱鬧的。熱風吹在臉上,不僅沒讓人有多清醒,反而沉醉這個溫柔的夜裡。
回去的路上,他們沒走原來的那條路,這也是程澤走了一會兒才發現,因為他看到了停在面前的垃圾車。
他停下腳步,有些不可思議地慢慢地轉身擡頭,看向身旁正低着頭不知道在和燈燈說什麼的虞汀。
他哥不會是想大半夜又來垃圾場裡翻東西吧?
“好亮的燈啊。”虞燈燈看着不遠處那幾輛正在工作的車,每個車上都配置了兩個強力的燈,正忙碌着,不知道是在幹什麼,下意識晃了晃牽着自己的那隻手。
虞汀停下腳步,看向這幾輛垃圾車,無數的垃圾被撅起塞到無底的黑洞之中。
他彎身抱起燈燈,“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第一次見面?
突然被抱了起來卻已經習慣良好,甚至在燈燈的心裡,虞汀的懷抱才是永遠安全的地方。他的手搭在虞汀的肩膀上,回想起當初的場景,“是雨天。”
“嗯。”
“好像也是在這裡。”聞到了空氣中有些嗆鼻的氣味,燈燈聳了聳鼻子。
他對那天的記憶并不太深,甚至對他如何來到地球都有些模糊了。
他盯着那盞路燈,看着燈下圍着轉圈的那幾隻小飛蟲,沒有想自己的事,而是那個有關于虞汀精神有問題的傳聞。
燈燈攥緊手下的衣料看着抱着自己的青年,餘光見程澤正拼命地給他使眼神,不知道想做什麼。
他張了張嘴,又什麼也沒說,看着路燈下虞汀的側臉,聲音遲疑,“怎麼了?”
虞汀回過神來,将燈燈往上抱了抱,“沒事,回家吧。”
程澤緩了口氣,跟上虞汀的步伐。
看起來是真的沒事了。
喧嚣的鬧市聲音在逐漸遠去,身後幾輛卡車正辛苦勞作着。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虞燈燈隻是下意識虛虛地摟着虞汀的脖子,虞汀安撫地拍了拍小孩的手。
什麼都沒有發生。
隻是今後他不再是暗水星的虞汀上将了。
是虞汀,也是虞燈燈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