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躲在竈門炭治郎身後,探出頭來附和道:“就是就是!”
“因為可以變強。有這樣的機關人偶在,卻不讓它發揮最大的作用、提升自己的實力,就因為這樣懈怠的想法才讓你這麼弱啊。”從宛宛類卿的既視感中脫離出來的時透無一郎向前幾步,與兄長如出一轍的冷臉激得竈門炭治郎屏住了呼吸。
弱!?他們說的倒是沒錯......完了,他居然覺得他們說的有一些道理:“但是,這孩子不願意,你們不能強行......”
沒等他說完,嫌他廢話太多的時透兄弟一左一右,兩掌将竈門炭治郎和小鐵打暈了過去,唯一剩下的一點良心就是将他們放在了樹下相互靠着,取走了鑰匙帶着緣一零式向森林更深處走去。
等竈門炭治郎清醒過來,叫醒小鐵後,揉着脖子找了過去。
“好厲害啊!你自己複制出來了機關人偶嗎!?那不是超厲害的嗎!”
“嘿嘿,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啦,嘿嘿嘿嘿!”小鐵根本禁不住竈門炭治郎這樣直球的誇獎,沒一會兒就被誇得飛上了天去,腦袋一熱就将緣一零式的種種過往全部告訴了竈門炭治郎。
他們一邊說,一邊靠近時透兄弟與緣一零式對練的場地。
“說起來,炭治郎哥哥,你的耳飾和緣一零式的耳飾好像啊,簡直一模一樣呢!”
小鐵話音未落,竈門炭治郎突然看見了機關人偶的背影,披散而下的紅發讓他覺得無比熟悉,但又沒法從腦海中找到相應的記憶。
“奇怪……難道是那個夢不是夢……?”
六臂的機關人偶攻勢洶洶,時透無一郎率先應戰,一招一式間頗有劍術高手的風姿。他對自己全身肌肉的掌控程度到了恐怖的精準,無論是格擋還是躲避都在毫厘之間,長手長腳的袖口遮住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地應對緣一零式手中的六柄刀。
“好厲害!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竈門炭治郎被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一些的時透無一郎的劍技深深吸引。
“當然了!無一郎可是使用最初的呼吸法的劍士的後代,和你們這種小喽啰不一樣!”竈門炭治郎擡頭看去,發現了一隻神色倨傲、睫毛超級長的鎹鴉站在他們頭頂的樹枝上。
“是誰的鎹鴉啊?說話好刻薄!”
時透無一郎的鎹鴉銀子忘我地誇贊無一郎,順便幫着沉默寡言的同伴、有一郎的鎹鴉誇了一下它的主人。
咔。
時透無一郎聽到了刀身裂紋擴大的聲音,果然機關人偶的下一擊直接将他手中的刀截成兩段。
“不好!刀——”
竈門炭治郎有些擔心地說道,但是小鐵拉着他的衣角站在原地:“放心吧炭治郎哥哥,他們兩個雖然毒舌又臭屁,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還留着海草頭,但其實實力非常不錯哦!”
小鐵,你的嘴也很厲害啊......竈門炭治郎下一刻就知道為什麼小鐵一點也不擔心了。
時透兄弟生為雙子,他們心意相通。屬于戰士的本能讓他們擁有臨危不懼的膽氣,和哪怕刀刃折斷也不會停止動作的決心。加入這場對練的是時透有一郎,他替掉無一郎的位置,把手持斷刀的弟弟擠到一旁。
誰也無法否認他們的天賦,但無一郎就是比有一郎更擅長揮刀。時透無一郎能夠為了保護他人而爆發出無限的力量,彼時渾身是血、倒在父母懷裡的有一郎就已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他的弟弟非常強大,他的潛力近乎無限,但——弟弟就是弟弟,他可是哥哥,無論如何,有一郎都是要保護無一郎的。
身體天賦上的差距就用技巧來補足,時透有一郎也跟緣一零式打得有來有回。
竈門炭治郎越看越覺得熟悉。這種若有若無的既視感給人一種陷入時間循環的錯覺,明明是初次見到的東西卻覺得自己以前就見到過,就像那個機關人偶和它揮刀的方式——他突然站了起來,目瞪口呆地喊道:“它用的是火之神神樂!?不,比火之神神樂更強大,這究竟是......?”
他抓住小鐵的肩膀,迫不及待地問:“小鐵,這個人偶究竟是誰?它使用的劍技叫什麼名字?”
小鐵撓撓頭:“名字的話,千裡先生說他叫做繼國緣一,使用的是——”
“——叫作日之呼吸的呼吸法哦!”
*
接連損失的上弦之鬼讓鬼舞辻無慘怒火中燒。它厭惡“變化”,自從半天狗死去之後,童磨、妓夫太郎也先後敗于鬼殺隊之手,如今又出現了使用日之呼吸的竈門炭治郎和脫離了它掌控的竈門祢豆子,種種“巧合”湊在一起,終于讓這個蜷縮在黑暗中的鬼之王嗅到了一絲齒輪轉動的預兆。
明明已經知曉了青色彼岸花的存在,但無論它如何在雲取山上尋找,都無法找到這種傳說中的花朵。
自從鳴女的存在被鬼殺隊發現後,以不破為首的幾個獵鬼人也達成了從無限城脫身的成就,為防止這座巢穴更多地展露在人類面前,無限城已經對所有惡鬼關閉,除了鬼舞辻無慘外,沒有鬼能再自由出入這裡。
史無前例的,它居然開始思考将獵鬼人們引入無限城再将他們一舉殲滅的可能性。不,還是得等這一批斑紋劍士全都死掉,再将竈門炭治郎也殺死之後......它居然會有如此沉不住氣的一天,這簡直難以理解。
“區區人類......”
它将試管中的藥劑殘渣倒掉,猩紅的鬼瞳透過挂在試管壁上的殘液被扭曲錯位。
玉壺,殺死那個戴着花劄耳飾的獵鬼人,這是命令。
感受到從細胞中傳來的恐怖指令,正在壺間移動的現任上弦之三玉壺癡癡地笑了起來,在無人的森林中仰天回答道:“遵命!!我一定能如您所願,将那個獵鬼人做成最完美的藝術品!!”
啊,那位大人親自下達的命令,它一定會全力完成!可惜現在無法借助無限城的力量,要怎麼找到那個獵鬼人的下落......這時,一個銘刻着“伍”的鬼眼用血管一樣攀附在眼球上的肢體爬到了玉壺的身旁。
“原來如此,鳴女閣下,”玉壺肢體上的嬰兒手臂因為過度興奮而甩動起來,“看來你已經知道目的地了!”
*
時透兄弟果然像他們許諾的那樣,并沒有破壞緣一零式。但是他們發現根本甩不掉竈門炭治郎了!這個赫發少年會跟他們出現在同一池湯泉、同一張飯桌、同一個訓練場,像一隻叽叽喳喳的紅毛小鳥一樣跟在他們身邊。
更要命的是,時透有一郎發現自己的弟弟無一郎“叛變”了!
“無一郎!你很受小動物們歡迎诶!”
他們現在正在森林裡打坐修行,清晨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搖曳的樹葉縫隙灑在臉上,帶起陣陣暖意,鼻腔裡滿是松針的新鮮氣味。
時透無一郎的周圍停了幾隻圓圓的小鳥,一蹦一跳地慢慢接近着他。竈門炭治郎能聽懂它們的叫聲,大概是很喜歡無一郎的意思。但是小鳥們不敢直接貼上去,因為銀子正窩在他的腿上。
所以現在有一隻大膽的家夥跑到了有一郎的頭頂。
“哼!那些随随便便的家夥!不要靠過來啊!!”銀子的性格像極了被寵壞的小公主,畢竟它是主公大人的鎹鴉的孩子嘛,任性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炭治郎也是哦。”
“诶?”
時透無一郎看了他一眼,又不說話了。像是小鹿一樣,内心柔軟又堅韌,是非常受歡迎的人。
他們的父親經常說,要幫助他人,總有一天這些幫助也會回饋到他們自己身上。
竈門炭治郎沒有聽懂無一郎的話,但他沒有嗅到不耐煩的味道,于是順利地轉換了話題:“對了,有一郎你們不是要給鐵井戶爺爺選禮物嗎?正好,我們待會兒一起去吧!”
就是這樣,就是因為這個!就算是很難與生人交心的時透有一郎同樣也會敗在這樣熱情又真誠的眼神下。
最後三個少年還是一起去挑選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