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姜點頭:“我知曉的,有勞了。”
她轉頭要分派,馮嬷嬷已道:“中院與後院都還有空的廂房,我這便去清掃。”
劉嬷嬷則吩咐再招與瓊葉:“幾位軍爺守護辛苦,快去做些湯水吃食來。”
嘈吵聲一直不息,姚姜想要出門,被骠騎營兵士攔住了:“衛夫人,天還未亮,外面嘈吵會有巡城兵士去管。千戶将衛夫人托付與我們,即便天塌下來也是我們來頂着,衛夫人隻管好生将養。”
姚姜識得說話的骠騎營兵士名喚林振羽,也是骠騎營十夫長。
她想了想:“我兄長去了何方?”
林振羽:“張醫官往軍營去了。有大營兵士來請他,我才讓張醫官跟随去了。衛夫人若有擔憂,我遣人去接張醫官回來。”
姚姜連忙搖頭:“有人來請,必定有要緊事,不必去打擾。”
她看了看院門:“今晚外面喧嚣無比,你可知曉是出了何事?”
林振羽:“我現下還不知曉。千戶交代過,不論出了院外何事,都要在天明後才能外出。衛夫人且回去歇息,此間的安危便交與我與同袍擔當吧。”
再招與瓊葉熬了熱粥分給林振羽和兩名守夜的骠騎營兵士,他們謝了,喝過粥又坐在院門邊守衛。
姚姜喝了半碗粥,已沒了睡意,今晚她腰酸痛得難以支持,坐立不安,不得不回後院屋内躺下。
二位嬷嬷讓她斜倚在榻上,輪換着給她輕輕揉腰:“夫人現下格外辛苦,得多歇一歇。”
姚姜也看到了她浮腫的雙足,知曉到了這時還操這許多心,實在令身邊人擔憂。
可她也有無限擔憂,隻是對着兩位嬷嬷、再招和瓊葉,她不敢說出來。
即便是對了張全,她也沒将擔心都說出來。
且張全每日都在軍營,對此間的情形比她更是分明,不必她提醒。
她仔細聽着前院的聲響,這時院外的喧嚣已低了下去,但院門一直沒有開過,張全也沒回來。
姚姜畢竟有身孕八月了,雖心中沉郁,擔憂重重,但扛不過疲累,于天明前睡了過去。
她一覺醒來天已近午時,二位嬷嬷與再招都不在屋中了,隻有瓊葉坐在屏風邊做針線。
姚姜在床上躺了一陣,終于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梳洗完畢出來,張全依舊沒回來,但客堂當中坐了數人人正用朝食。
姚姜一愣,這數人分成了兩桌,一桌坐的是汪秀芝、吳淼、阮欣芷與在農莊幫手的另一名苦役蘇知棠,另一張桌邊坐的是幾名骠騎營兵士。
正用朝食的幾人聽到姚姜進來,都起身行禮:“見過衛夫人。”
吳淼拍了拍懷中抱着的小山,小山已睡着了,一手揪着吳淼的衣領,微張的小嘴正發出輕微鼾聲。
汪秀芝神情凝重,她向姚姜看來,皺着眉頭。
姚姜還沒來得及出聲,幾名兵士已将朝食狼吞虎咽吃完,對她行了個禮,步出客堂向着院門去了。
林振羽也步入客堂,他對着姚姜拱了拱手:“衛夫人,千戶傳了話來,請衛夫人今日不要外出。”
姚姜愣得一愣,才問:“發生了何事?”
林振羽:“些許小事,衛夫人不必擔憂。”
他看了看客堂内:“今日汪娘子也不必往農莊去,就在此間吧。”
話畢,他轉身去到院内,将院中的兵士都招集到身邊,小聲說了幾句。
姚姜已凝神細聽,卻依舊聽不到林振羽的話聲,隻見圍在他身邊的幾名骠騎營兵士點頭,而後又散開了去。
在原地站了片刻,姚姜來到汪秀芝身邊,蘇知棠已為她挪了座椅來。
姚姜坐下,看着汪秀芝:“汪娘子,昨晚出了何事?”
汪秀芝剛要出聲,吳淼已搶着道:“沒事,小山早起便鬧着要來玩耍,我們拗他不過,隻能帶了他來到。沒想到他來到此間便又睡着了。這小娃娃淘氣,沒打擾衛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