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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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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好像想起什麼,煞有介事道:“先提醒你一句,出爾反爾的人會變成小狗。”

蘇勉聞言捧腹大笑,感慨道:“阿靜真是可憐又可愛。”

用過晚飯,兩人繞着庭院消食。

估摸着時辰到了,蘇勉吩咐人備水沐浴,裴靜文歪在東廂房的窗邊小榻上看話本打發時間,大概一炷香後,聽見侍女小聲喚她為蘇勉換藥。

傷口已經開始結痂,裴靜文依照蘇勉所說減少金瘡藥用量,幹淨利落地為他纏上繃帶。

返回東廂房時,仆婦已備好熱水,裴靜文反鎖好門窗,脫了衣裳跨進浴桶,便聽見外間傳來清脆悅耳的琵琶聲。

懷着疑惑沐浴完,裴靜文穿上廣袖睡袍,外披厚實裘衣,拉開雕花木門。

正房廊下,蘇勉身披玄狐大氅,右手邊擺着一架屏風抵禦呼嘯北風,左手邊擺着一個爐子、一個炭盆,爐子上燙着一壺酒。

他懷抱琵琶斜倚憑幾,雙目微阖,指尖靈活掃弦,技藝之精湛不亞于林三。

裴靜文踱步至他身前,稀奇道:“原來你會彈琵琶。”

蘇勉緩緩睜開眼睛,随手把紫檀琵琶放在地上,倒了杯燙好的酒淺抿一口,不在意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侍女在爐子的左邊添了架憑幾,又鋪上席子和厚實軟墊,裴靜文坐下後拿起琵琶抱在懷中,有一下沒一下淺拂。

蘇勉笑問:“阿靜也會?”

裴靜文說道:“會,也不會。”

蘇勉問道:“此話何解?”

裴靜文實誠道:“我隻會兩首曲子。”

蘇勉來了興趣,問道:“什麼曲子?”

裴靜文沒有回答,熟練地輕撫絲弦,悠揚小調自她指尖傾瀉而出。

蘇勉閉上雙眼認真傾聽,一條長腿支起,手腕搭在膝上,食指跟随陌生弦音打着拍子。

一曲畢,裴靜文興緻勃勃問:“好聽嗎?”

“好聽。”蘇勉捧場道,“此曲名喚什麼?以前我從未聽過。”

裴靜文笑答:“友誼地久天長。”

蘇勉怔然,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神色方恢複如常,笑問:“那第二曲呢?”

“第二曲你應該聽過。”

裴靜文再次撥響琴弦,帶有金戈鐵馬之勢的克犁羌右王曲,伴着深冬涼意和那曲友誼地久天長,沖擊蘇勉的心弦。

他一杯接着一杯飲酒,壓根不是在品,也非消遣,而是借着酒水宣洩心中煩悶。

他捏着酒杯,指節泛白,嗓音沙啞道:“當初崔姑洗恃強淩弱欺淩犀子,我本不打算管這樁閑事,是赢兒非要管。”

“赢兒那人你知道的,要出身有出身,要本事有出身,對上有出身有本事的崔姑洗,一點法子都沒有,隻好跑來求我和斂兒。”

“我和斂兒經不住他求,尋思着管一管這閑事又何妨,拎着赢兒去尋崔姑洗,不想看到犀子背地裡将人遛得團團轉,渾然不似赢兒所說那般可憐。”

說到這兒,他情不自禁笑了聲,仿佛回到多年前人聲嘈雜的學堂,一群衣着華貴的世家小公子,被一個鄉下來的瘦弱小孩,挑撥得像無頭蒼蠅一樣起了内讧。

“年少時當真極好,無案牍勞形,無宦海算計,無家族重擔。”

“我不是宋國公長子,不是蘇氏冢子,隻是樂天知命的阿勉,結交三兩脾氣相投的好友,鬥雞走犬,架鷹逐獵,縱馬長街,嬉笑怒罵,何等逍遙暢意。”

蘇勉棄了酒杯,抓起酒壺往嘴裡灌,閉上微紅的眼睛,哽咽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裴靜文沉默良久,輕聲道:“其實還有挽回的餘地。”

蘇勉置若罔聞道:“他們不信我,不信我沒有加害犀子,不信我沒有做那件事,他們為了犀子和我決裂。他們……就算他們肯原諒我,犀子也不會原諒我,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年少相交的深厚情誼,到底是被我親手摧毀,覆水難收。”

是啊,覆水難收。

裴靜文腦海頓時清明,歇了再度勸他放棄的念頭,男人的醉話最不能信,也許這是另一種試探。

裴靜文握住他的手,真誠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錯,我們應當一起彌補。”

蘇勉轉頭看着她,醉眼迷離,喃喃道:“我們一起彌補?可是阿靜,錯在我,是我一意孤行,是我品行低劣,是我仗勢欺……”

裴靜文捂住他的嘴,搖頭道:“不是的,我也有錯,阿勉,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她直起上身往前,額頭貼着青年的額頭,呢喃輕語:“我會陪着你,阿勉,我會陪着你彌補這一切,我會陪着你把他們找回來。”

蘇勉仰視女郎,呐呐道:“他們會回來嗎?”

“會的,一定會的。”裴靜文笃定道,“他們會回來的。”

裴靜文拉着青年來到庭院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說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你不快樂才是天大的事,”她狀似苦惱地皺起眉頭,“我的阿勉不快樂,該怎麼辦呢?”

蘇勉眉眼溫柔,鹦鹉學舌般重複:“該怎麼辦呢?”

裴靜文退後兩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左手放在腰後優雅地鞠了一躬,朝青年緩緩伸出右手,邀請道:“敢問郎君可願陪我跳一支舞?”

蘇勉輕輕把手搭在女郎的掌心,心頭總感覺有些奇怪,沒等他想明白,女郎回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在空曠的庭院中随心而舞。

魏人高興了跳舞,不高興也跳舞,跳舞作為一項基本禮儀而存在。

出身名門望族的蘇勉幼時曾師從當世舞樂名家,不多時,他橫臂攬着女郎的腰,反客為主。

漆黑的夜空,一片片雪花飄落,與年輕的男女共舞。

蘇勉的舞蹈熱烈而又奔放,每一個動作都大開大合,頗具魏人不拘一格的豪邁。

裴靜文體力逐漸跟不上,松開青年欲回廊下暫歇,沒走兩步便被青年拽回身前。

青年雙手捧起女郎的臉,凝望滲出細汗的鮮活容顔,心髒撲通撲通亂跳,緊張而又鄭重地親吻黛眉上的雪花。

他喉結滾動,嗓音沙啞。

他說:“阿靜,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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