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伏令年看來,她的目光便牢牢地鎖住了伏令年——準确來說,是鎖住了她嘴邊的肉。
伏令年吸溜了一下,将肉吞進了肚子裡。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從黑衣少女面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了一絲委屈和渴望。
盯了伏令年一會,少女攀着枝幹爬到了樹上,将身影隐藏于其中。
像隻黑貓。
伏令年心中湧現出這樣一個想法。
吃飽喝足,身體暖洋洋的。伏令年隻覺得心底的那一絲由于密林一行而産生的不安都消散了。
從承言的臉色也紅潤起來,恢複了正常的狀态。
吃飽了飯,三人便開始争論下一件大事。
——那便是粘滿油污的鐵簽要放到誰的儲物木牌中。
“你放。”
“你放!”
“我不放。”
三人對這鐵簽都嫌棄的很,吵了幾輪都沒能争出個結果,伏令年忽然覺得不對——自己怎麼真跟個小孩似的在這“吵架”呢。
難不成身體變小了?心智也變回小時候的樣子了不成?
回想起從前的種種,她發覺自己小學生似的行為還真沒少做——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咳咳。”她決心要讓自己回歸成熟的心智年齡。
“算了算了,我來吧。”她主動拿過兩人手中的鐵簽,朝着不遠處的湖泊走過去。
把髒兮兮的鐵簽丢進自己的儲物空間裡是萬萬不可的,但洗洗幹淨還是可以的。
看着伏令年的背影,從承言和溫季才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
以往遇到這種三人都不想幹的情況,總是會以溫繼才撒潑打滾,伏令年躺地擺爛,從承言無奈行動為結束。
而在今日,伏令年居然主動去洗簽子!
“有問題。”溫季才摸了摸下巴。
伏令年可不知背後兩人在想什麼,她走到水邊,将鐵簽伸入水中。
……
水影幕處。
祝識因的視線幾乎一直都沒有離開伏令年。
一直到從承言出現,三人小隊聚集。在她以為三人馬上就要踏上前往終點的路途時,就見三人找了塊地方,一屁股坐下開始生火。
“?”
“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同伴也留意到了這樣的情況,悄聲問道。
在近乎一片漆黑的水影幕上,那團火焰極其的亮眼。不僅是她們,大半的弟子都留意到了這裡的古怪狀況。
隻見三人組一個把柴火擺好,一個點燃了火焰,另一個取出幾根長長的鐵簽就開始往上面串肉。
瞧他們熟練的架勢,一看就是平時沒少幹。
“不是,這些東西都從哪裡掏出來的?”有弟子忍不住喊了一聲。
“不是有儲物木牌嗎?”
“那麼小的空間,他們裝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話音未落,就見那少女又在儲物木牌中掏了掏,取出了一個塞滿東西的煉丹爐。并從煉丹爐中掏出了三個饅頭分發給夥伴。
“……”
水影幕處陷入了一陣沉默。
“識因…你說的那個劍修就是她嗎?”同伴結結巴巴地問道。
祝識因點了點頭。
“我覺得陳長老還是錯怪你了。”同伴吸了一口氣:“你當時不過是拿煉丹爐喝了口水,怎麼就被說是有傷風化呢…我看她才是…”
祝識因眨了眨眼睛,将心裡的話咽進了肚子裡——其實她還喜歡用煉丹爐砸人呢…隻不過後來換了個貴的不舍得砸了。
“簡直傷風敗俗!”昆侖峰主殿内,一位頭發稀疏的男子猛地拍案而起,氣呼呼地指着水影幕上的少女。
“她居然…居然…拿煉丹爐做這種事情?不可…不可!必須得懲治她!”
“她可不是你們丹峰的弟子,也沒有違反考核的準則。”一位長發及腰、面容豔麗的女子笑了一聲,提醒道。
“那就再加一條準則!”
“加什麼?加一條以後不準在考核的時候燒烤?”
頭發稀疏的男子聽聞此言,對着大殿角落的一位正無聊地把玩着手中佩劍的青年怒目而視。
“沈楓澤,你沒有資格在這兒說話!你的師父何在?”
被稱為沈楓澤的青年緩緩擡頭,露出了一張劍眉星目的俊美臉龐。
他輕笑一聲,語氣平淡:“這種級别的會議,還無需我師父親自出山罷。作為師父門下的大弟子,我為何沒資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