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回到房間後,便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給甯懷義發起了視頻聊天的邀請。對方很快接受了邀請,許久未見的臉龐出現在雙方的手機屏幕上。
甯懷義發現許知身上穿着薄薄的一件衛衣,不免好奇地問:“你去三亞度假了?”
“沒。”許知淺淺笑道,“家裡開了暖氣,穿多了熱。”
“真好。”甯懷義扯了扯毛絨睡衣的領口,“南城隻能靠穿衣禦寒。”
在他的印象中,南城并不是一個很舒适的城市。夏天熱,更是濕哒哒黏糊糊的熱。冬天涼,冷風一吹冷氣能鑽進骨頭裡。
甯懷義待在房間裡不舍得開空調,隻能每天穿着厚厚的毛絨睡衣過冬。
他看見許知背後的房間,下意識地問:“你回老家了?”
上次許知帶他去的,是許知在外婆家裡的卧室。不對,應該說是他不小心醉酒後許知把他撿回去的。
雖然幹淨整潔但風格很像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布置,但此刻許知身後的背景是奶白色為主的現代風。
他的老家怎麼看上去特别的新。
“過年嘛,自然是要回來的。”
兩人稍微寒暄了一會兒,甯懷義顯得有些着急地問:“小白呢?”
“好歹同窗一場,找你多聊幾句都不肯,微信消息也不回。”
甯懷義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深深的抱怨,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放假回學校後還是再見面的。”
雖然許知嘴上抱怨着,但他還是起身往床邊走去,彎腰将一個玩偶似的東西抱在懷裡。
渾身雪白的小白非常乖巧地挂在許知的手臂上,跟着許知一起回到書桌前出現在甯懷義的手機屏幕裡。
原本非常安靜舔着自己爪子的小白看到突然出現的甯懷義,愣了一會兒後連忙張嘴呲牙喵叫了幾聲,似乎在喊出它的不滿。
小白挎着張貓臉,甯懷義居然能從它的臉上看出無奈,解釋道:“最近很忙,沒有時間去看你。你跟在許知哥哥身邊也挺好的,你看肚子都吃大了不少。”
許知……哥哥?
許知思索着這個詞,怎麼莫名其妙他和小白變成同輩了?
甯懷義依舊擔心小白的健康問題:“它吃太多是不是不太好?”
許知摸着小白沉甸甸的肚子,想了想後,還是決定把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甯懷義。
“有件事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講。”
“什麼?”
聽見許知突然變嚴肅的語氣,甯懷義的心立馬懸起來。難道真大是小白的身體健康出了問題?
“年前我帶它去了一次寵物醫院。”
甯懷義目不轉睛地看着小白,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然後給它做了絕育。”
甯懷義的腦袋突然宕機,“絕育”這個詞在他的腦海中來回轉了幾次。
許知看着他發了好幾秒的呆瞳孔中的視線才慢慢聚焦,聽到他開口:“小白……是公貓?”
他懵懵的樣子,實在是太想讓人上手去“蹂躏”。
許知瞥過眼睛,抿着嘴,努力将上揚的嘴角壓下,手不斷地上下撫摸着小白腹中的毛。
“你一直以為小白是母貓?”
“沒有,從來沒有在意過它的性别。”
甯懷義看着小白的眼神中開始帶上了憐憫:“好可憐,這麼小就變成了公公貓。”
“公貓絕育可以減少它們患病的幾率,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對它們好。所以為了安撫它弱小的心靈,後面幾天給它的零食多了點,年後再控制一下。”突然許知還小聲說了一句,“悄悄告訴你,飯團早就是公公旺财了。”
原本甯懷義都不知道飯團就待在許知的房間,許知的話音剛落,從房間的某個角落裡突然竄出一個哈士奇。
飯團一下子把兩隻前爪扒在許知的胳膊上,嘴裡還在嗷嗷兩句,好像是在控訴。
許知一把把飯團的狗頭給摁下去,奈何飯團也是個倔脾氣,一人一狗掙紮了好一會兒,飯團頭一偏,便看到了手機屏幕裡的甯懷義。
它立馬放棄與許知的争執,擠到許知的身前,爪子扒在書桌上,睜着它一雙藍寶石似的大眼睛,吐着舌頭歪着腦袋水汪汪地看着甯懷義。
甯懷義也給它打了聲招呼:“飯團,好久不見。”
被擋住視線的小白很不滿地“喵”了一聲,然後舉起兩隻爪子去撓飯團的背。但飯團皮糙肉厚的,小白這點力氣跟撓癢癢一樣。
場面一度非常失控。
許知從椅子上起來連連後退幾步,才把這一貓一狗給拉開,剛把小白放下去拿手機到小沙發上繼續和甯懷義視頻,房門卻被敲響了。
“小知,媽媽方便進來嗎?”
手機裡的甯懷義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提醒道:“你家人好像來了,下次再聊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