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拿來的哪裡有偷來的味道好?你且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話音剛落,蕭風遲就跑出去好遠。
鄭雲間看着蕭風遲這樣先是愣了愣,随即又笑出了。
罷了罷了,叫他等便等會兒吧,說起來,他早晨隻喝了幾口粥,現在确實有些餓了。
臨近正午,将軍府來來往往的人也多了起來。不過倒是沒多少人注意站在一旁的鄭雲間,或許是因為他穿着簡單,來人隻把他當做不知哪個小戶人家來攀附關系的了。
“雲間,我回來了!”還離着老遠,就見蕭風遲朝這邊揮手,另一隻手裡還拿着用油紙包着的點心。
“你快嘗嘗,還熱乎着呢,剛出鍋就被我偷來了。”蕭風遲獻寶似的把手裡熱騰騰的點心捧到鄭雲間眼前。
鄭雲間随手拿了一塊放進嘴裡,味道跟平時确實不太一樣,隻不過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
“怎麼樣怎麼樣?”蕭風遲期待地看着鄭雲間的反應。
“确實不錯。”說着,鄭雲間又拿了一塊。
“雲間,我也要吃。”蕭風遲眨巴着眼睛道,“你喂我好不好?”
“殿下,這于理不合。”鄭雲間的臉泛起紅暈來,低垂着眼睫不知所措。
從未有人要他喂過,雖說對方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夫,可這樁婚事本就是不該存在的。
“可是父皇都為我們賜婚了,你就是我娘子,為什麼不合适。”蕭風遲語氣委屈。
鄭雲間早就聽說這位九皇子是葉貴妃在盛寵時生下的,上頭還有個同母的兄長。因而他自小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吃過苦頭。
想來這被自己未婚妻拒絕,是他吃過最大的委屈了。
罷了,就順着他這一次吧。
鄭雲間實在拿他沒辦法,随手拿起一塊點心喂到蕭風遲嘴裡。
“雲間,你真好。”蕭風遲滿足地嚼着嘴裡的點心。
“對了雲間,剛剛我看到廚房裡有幾個下人在偷吃點心。”
“我們不也是在偷吃嗎?”鄭雲間笑道。
“唔……好像是哈。”
“做主子的總要給下人留些餘地,若是讓他們一丁點油水都撈不着了,那誰還會盡心幹活?”鄭雲間道,“當然,這餘地也不能留太多,不然這些人就要騎在主子臉上了。”
“雲間,你懂得真多。”蕭風遲道。
鄭雲間總覺得這位九殿下雖然比自己虛長幾歲,可言行舉止倒顯得比自己還小許多。
“母親教的。”為了不露出破綻,那些世家貴女要學的鄭雲間都會去學。
兩人吃飽,蕭風遲又帶着鄭雲間從院牆翻出去。
“殿下為何不走正門?”鄭雲間剛剛下來時險些扯下牆上挂着的紅綢。
“從正門走被人看見又該問東問西了,我知道雲間不喜歡。”蕭風遲道。
如蕭風遲所說,鄭雲間确實不喜歡被人問來問去的。
“殿下想帶我去哪兒?”鄭雲間問。
蕭風遲故意賣了個關子:“嘿嘿,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蕭風遲先去給鄭雲間找了個帏帽戴上,有把他帶到馬鋪,選了一匹上好的馬。
“戴帏帽做什麼?”帏帽在鄭雲間眼裡是很礙事的,更何況京中好些貴女出門都是無需遮掩的。
“雲間這麼好看,萬一被别人看上怎麼辦?”蕭風遲回答得理所應當。
“殿下,我們是陛下賜婚,就算是别人看上我也無用是。”鄭雲間試圖解釋。
“可萬一雲間也喜歡那個人了怎麼辦?”蕭風遲委委屈屈道。
“不會的殿下。”
“所以雲間是最喜歡我的是嗎?”
鄭雲間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們才見面第一天,怎麼就談到喜不喜歡了?
猶豫片刻,鄭雲間還是說了個“是”來。
蕭風遲聽後高興地去結賬,一摸身上才知道沒帶錢袋出來。
不單單是沒帶錢袋,蕭風遲身上連個值錢的物件都沒有。
鄭雲間看出蕭風遲的窘迫,想來這位殿下也是前擁後呼的日子過慣了,頭一次要自己拿錢。
他淺淺一笑,從頭上随手摸下一支翡翠簪子:“用這個吧。”
“好嘞客官。”店家雙手接過簪子,知道這次是遇上個出手闊綽的,招呼夥計畢恭畢敬地帶他們去看馬。
“雲間,你頭發散了。”
鄭雲間對這些女兒家的首飾排斥得很,故而頭上隻戴了三支簪子将頭發固定住,手上更是沒有别的首飾。剛剛将簪子這麼一拔,頭發自然就散了下來。
“無妨。”鄭雲間取下另外兩支發簪,随手将頭發重新绾好。
“要兩匹馬。”鄭雲間補充。
“好,您挑吧,要哪匹。”
“你還會騎馬?”蕭風遲驚奇道。
“大哥教過我。”
武将世家的女兒許多都會騎馬射箭,鄭雲間會這些本身也不奇怪。
“雲間,你的簪子我改日一定再給你一個更好的。”蕭風遲愧疚道。
鄭雲間翻身上馬:“好啊,那我等着公子賠我的簪子。”
“我一定賠你。”
“簪子的事日後再提,公子要帶我去何處,現在先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