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愛的小朋友。”貝爾摩德不輕不重地說着,卻沒多少呵斥的語氣,“先生那邊我可不會幫你掩飾哦。”
紅方毫不猶豫挂掉電話。貝爾摩德看着已經消失的通話界面,笑出聲:“明明早就知道會有這種事,還特意把手機裝在口袋裡——哎呀,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果然還是很有趣啊。”
她沒有猶豫,撥通了另一個号碼,再開口時語氣恭敬:“先生,紅方有話對您說。”
夜晚。
浦野結夏直接拒絕了研究所的留宿提議,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她沒忘記自己的臉蛋和發色,這裡是東京——于是,她戴了頂鴨舌帽。
墨鏡在晚上太奇怪也太顯眼了,可惜。浦野結夏把墨鏡放下時十分惋惜,轉而把又長了些的頭發抓個馬尾。
她打着哈欠,看上去打算走回自己家。從研究所出來沒走之前的直達路線。表面上,她在一家高定女士服裝店待了兩個半小時。
“下次就不能用這個辦法了吧……”
上代掰着手指頭,像是在數掌心裡的糖。
“現在跟着三個人……啊,組織的人撤掉了。”
她拐進百貨大樓,一家一家店地看。在超市裡短暫甩開跟着自己的人,找到一家即将打烊的手機店,指着機子扔下已經準備好的現金,風一般的離開。等身後三人再次鎖定她這個看上去毫無防備的觀察對象時,她已經把不記名電話卡安進這部全新的手機裡。
穿着輕便黑色套裝的女性找了家咖啡店,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本書。三人分散在周圍,看着這位女性點了杯摩卡,坐在牆角面對牆壁,撐着臉翻閱書籍。
上代在坐下時就按好了電話号碼。她拉了拉外套,耐心等待對面接通。
一聲,兩聲,三聲,第四聲快要響起,她手指已經放在挂斷鍵上,對方接通了。
兩方都沒有先說話。
她翻過一頁,視線停留在文字上,思緒卻早就飄到了電話那邊。對方終于沉不住氣,輕笑出聲。
“好吧,看來還是你。”
和藹的聲音。
雖然不是記憶裡最熟悉的,但此時也讓她忍不住想要跟着笑起來。
上代覺得自己快要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她慶幸自己買的是本輕松幽默的書,笑容要多真誠有多真誠,但是超過會心一笑就不好了。
“好久不見,白馬。”她用氣音說,“(這個代号)真是冒犯啊。”
“等你到我面前再說好久不見吧,一。”白馬警視總監十分放縱,“你的(代号)也很是随意呢。”
“具體情況隻能下次再說——是條大魚,你去找捕撈的聞聞。有意料之外的人,可能需要麻煩你查清楚,沒什麼時間的要求。一切都十分感謝。”
是很重大的資料,可以找其他小組,我遇見了同僚。有意料之外的人進入組織,需要查清楚怎麼一回事并加強保護。未來暫時不能定時聯絡。等待自己兩年多到現在真是辛苦了,十分感謝。
白馬笑:“那麼,祝你生活愉快。”
他聽懂了上代的畫外音,在自己的本子上随手記錄。話音剛落,對面就挂斷了電話。這位高官立即找來下屬問話,這才知曉與上代同一批的降谷零同樣被派發了卧底任務。
“……真是緣分啊。”白馬想。他吩咐對方明天把資料送到自己辦公室,又順手給降谷零的檔案提升了一個保密等級,通過了下屬剛剛暗示的專立小組的申請。
時間還算早。他想了想,先打給了勝田雪音。
“晚上好,勝田。我想找你确認一下,能村真的什麼都不能知道?”
“……”
剛下班回家的公安捏着牛奶紙盒沉默。
“謝謝您——我明白了。辰巳那邊我會說的,還請務必對能村先生保密。”勝田雪音肯定道,背景音裡似乎有什麼打潑了,水流聲滴滴,“我從今天開始感冒,需要請假一周平複心情,還請您批準。”
“哦——”白馬憋不住笑,放行了申請。
怪不得不能告訴能村——這樣一看,更不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