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水被停職調查了。

“意料之中的事。”萩原研二躺在沙發上，擡起手臂遮着眼睛，一動也不想動，“福山來找我幫忙——我真的沒辦法，誰能想到最後什麼都沒抓住，浦野結夏小姐還受傷了呢。”

松田陣平抱着被子靠着沙發把手喝水。

“那家夥沒把你供出來。”他隻說自己關注的點。

“嗯哼——我都沒在那些公安面前正式露過面，行動指揮時都是用的志水的權限，供出來也沒用的。”

萩原研二翻個身，把臉埋進沙發裡。

“會變臉真是為所欲為啊，小陣平。”

松田陣平垂眸看他一眼，手裡的杯子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一砸：“你在哭嗎，hagi。”

“怎麼可能——”他推開杯子，還是不肯擡頭，隻是順勢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松田陣平仔細觀察，确定沒什麼，才又把杯子垛倒好友頭上。

“所以怎麼回事？”他問，“你不是說要保證那個小姐不受傷嗎？”

“我是這麼想的啦——但是根本防不住啦，而且我說的是盡可能哦。”他聲音悶悶的，“志水他們想用浦野結夏小姐做誘餌，把那天假扮另一位小姐的犯人釣出來——他們調集了大量人手，所有意圖接近的人都被暗自警惕了，誰能想到一開始能完全假扮的人生早就混進去了呢。”

“……對面知道我們的行動，公安裡有内應。”

松田陣平輕易的得出結論，萩原研二猛地坐起來，十分專注。

“還有可能是會完全變臉的那位打入了公安，或者是——浦野結夏本人也是同夥，受傷是為了打消懷疑做的一場戲。”

“以及那位能完全變臉的每天都去醫院打探，或者在與浦野結夏接觸前就摸清楚了她的性格，算到她會今天去醫院——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不是麼？”松田陣平把杯子放到茶幾上，撐着下巴，“要想得到結論，你還得再試探。但現在也沒法試探吧？那位小姐躺在ICU裡呢。”

萩原研二默然。

留着半長發的警官歎口氣：“如果不是志水悶着頭一定要搞個大事——提前告知浦野結夏小姐配合的話現在我們能更從容。”

志水擅自行動，沒有公安的調查配合函，也不敢保證浦野結夏方能不走漏風聲，這樣顧慮過多反而弄巧成拙。

“現在也隻有彌補的辦法了吧？”松田陣平咋舌，“但是按照你描述，那些家夥耀武揚威，以及觀察了公安的後續反應知道這是個陷阱後，大概無論如何也不會冒出來了吧。”

“是啊。”萩原無奈地笑，“公安那邊——大概會是接受志水的說法，然後把案子移進暫停調查的範圍内吧。”

“暫時這樣吧。對了，你找能村的事情有結果了嗎？”松田陣平突然想起一星期前的聊天，“那家夥不會把你的事情抛在腦後了吧？”

“啊說起這事。”

萩原研二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具體的事情告訴松田陣平。

因為看見和上代康純一樣的臉于是突發“能不能完全變成别人”的感慨、遂找機會把小姑娘的頭發送去檢測、最後發現确實是烏龍這件事，說出來會被小陣平取笑一輩子的。

主要是，小陣平大概會和自己抱有一樣的态度，甚至還會更沖動，好不容易趁着他忙糊弄過去了……他有些困擾地一甩頭發，被松田陣平一個肘擊。

“賣什麼關子，他真放你鴿子？”

“不，他第三天就給我結果了，我的感覺大概是出錯了。”萩原研二撓撓臉頰。松田陣平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的反應不太對……你找能村幫忙的到底是什麼？調檔案？”

“不——一點點小小的檢測。”他用手指頭比出一個很小的距離，“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很重要。”他含糊不清地糊弄，又得到好友懷疑的目光。

“不對勁。hagi，從實招來，那個浦野結夏身上發生了什麼，以及你找能村是為了什麼——”

突兀的電話鈴打斷了兩人的交談。萩原研二連忙掙開好友伸來的手臂，一邊讨好地笑笑一邊接起電話。

“這裡是萩原……能村教官。”

身後是松田陣平銳利的目光，萩原研二不自覺挺直腰杆。

“有東西要交給我，好……明白，我明天晚上來。”

他簡單交談幾句挂斷電話。松田冷不丁按上他的肩膀，讓他控制不住打了個抖。

“這種時候找你……上代的忌日過了，也不是什麼特别的日子，你們在背着我策劃什麼？”

萩原研二摟住好友的脖子：“哪有什麼策劃，我也很奇怪要拿什麼東西……明天我們去看看我不就知道了？”

松田陣平看他笑容裡帶着掩不住的疲憊，終究沒再說什麼。

萩原研二借松田陣平坐直身子，整個人壓在好友身上翻看信息：“至少後面我們去找志水查資料就方便多了。隻是要小心避開高須……啊。”

他絮叨着突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