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松田陣平湊過去看他的手機,是福山傳來的郵件,開頭是萩原研二提到的幫幫忙,結尾則是委托萩原研二去找浦野結夏看看能不能幫志水說兩句話。
“‘恰巧浦野小姐醒了,如果能得到當事人的諒解的話志水前輩的情況能好很多,所以拜托了’……喂,這家夥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嗎?”
松田陣平毫不客氣地吐槽,萩原研二摸着下巴,把郵件又看了一遍。
“我感覺是高須出的主意,或者是我們不知道的那個成田。”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剛好我趁這個機會再去探探浦野結夏小姐的口風。小陣平,要和我一起去嗎?”
“我就不去了。”
出乎意料,松田陣平拒絕了。在萩原研二發出“唉——”的長歎前,他率先說話堵住了紫眸警官的嘴。
“我現在對福山那三個人更感興趣。”他勾起嘴角,“你明天先去見浦野結夏,我去公安那邊找找福山和高須孝志,順便見見那個成田——很久沒見了,希望高須孝志見到我不會太害怕。”
松田陣平摩拳擦掌,萩原研二目光偏移。
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先為高須孝志默哀還是先為這次還是沒機會見到好友震驚的神情而惋惜。
“那小陣平明天開車來接我哦,我們一起去見能村教官。記得溫柔點,我來公安撈你很麻煩的。”
“……喂。”
……
浦野結夏在第三天醒來,觀察一天後轉入普通病房。
萩原研二到達時,是浦野結夏醒來第五天。他找到病房,輕輕敲門,得到回應後推門而入。
浦野結夏倚靠在床頭,身後墊了枕頭,正專心緻志地看書。臨時保镖安室透搬了把椅子坐在床位,見有人進來放下了報紙站起身。
“萩原警官。”
萩原研二注意到浦野結夏聽到這個稱呼哆嗦了一下,慢慢把書合上才緩緩擡頭,細看手還有些發抖。
他苦笑,看來前一天公安的問詢讓浦野結夏對于自己的态度變得有些畏懼——雖然公安大概隻問了志水的相關問題,但在她看來,一同到來的萩原研二也有抹不掉的嫌疑。
“打擾了,浦野小姐。許久不見,我是萩原。”他微微鞠躬,裝模作樣地打開筆記本,“突然到訪是為志水警官而來,我需要先替他向您再道個歉。”
安室透背手站在病床前,隐隐透出壓迫感。萩原研二真誠地歉意地笑,微微前傾身子,放低了姿态——但是又帶着些高高在上。
完完全全把公安的做派表現得淋漓盡緻。
要不是趁着浦野結夏昏迷找上級查了一下,看到這幅樣子他都快相信萩原研二是公安了,安室透想。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好像被唬住的浦野結夏。
她信了嗎?
話說……上代康純在搜查一課任職的那段時間,有告訴過上代有未警校同學的就職部門嗎?
萩原研二端着那一點微弱的傲氣,再三道歉,浦野結夏似乎相信了一些,緊攥着的手心略微松開。
“那麼萩原警官是要來幹什麼呢?”她聲音柔柔的,“昨天我已經告知了我知道的事情吧?”
看來前一天應付公安屬實讓她累得不輕,萩原研二想。
“不——我并沒有想做什麼,浦野小姐。”他此刻仿佛一個真正擔心同事的盡管,為了目的連那點高高在上都放下,“我是私下來的,我隻是想為志水——為我的同事取得一點點的諒解。他不想把您主動卷進危險的事情,沒想到還是讓你收到了傷害。”
浦野結夏沉默。
“你們……把我當做誘餌的事情,我想再确認一下。”
“是這樣的,浦野小姐。”他無比真誠,“我們隻是把現場再勘察了一遍,得出來一些推論,想要找您再确認一下,誰知會變成您掌握了重要證據的傳言。這個傳言愈演愈烈,那時您打算回美國,我們隻能将計就計,調動人手保護您的安全,誰知道對方連确認都不打算做。”
他九十度鞠躬,再次道歉。
“是我們的失職,誘餌之事純屬巧合,十分抱歉。我們這邊願意配合您做出賠償,您的要求我們都會盡力滿足。”
感謝福山友情提供的小抄,但是公安真能胡扯。萩原研二吐槽着,算好時間,緩緩起身,下垂的眼角這一刻展現出無限的優勢,真切的情感讓人幾乎無法懷疑。
臉色蒼白的受害人小姐定定地看着他,半晌靠回枕頭上,頗為虛弱地吐出一口氣。
“賠償什麼的……不必了。至少你們沒有故意把我推到那個情景裡。”她慢吞吞地說,“在我出院前,我會配合你們的調查,知道的所有東西我都會告訴你們。你來是為了那個諒解書吧?我會麻煩安室先生給你們的。但是——”
她像是鼓起勇氣擡頭,這樣的神态讓萩原研二恍惚了一瞬。
“但是,除此之外,都請不要來找我了。我不想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