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已經記下了最近重點事件的上代離開金井宅,如金井辰巳往常一樣去往警視廳。
踏入闊别半年的大樓,她沒忍住,在大堂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長長地吐出來時,聽起來像是在歎息。
“怎麼了金井?”萩原研二搭上他的肩膀,“一大早就沒精打采可不好哦。”
“昨天晚上把報告推給我寫的人有資格說這個話嗎。”
“哎呀哎呀,金井又銳利起來了呢。”萩原研二心虛地壓壓這人的肩膀,“咳,昨天工藤君可是又大放異彩了呢。”
上代沉默片刻,微笑。
“是嗎,工藤君還是一如既往的了不起呢。”
“……”
萩原研二一拍這人的後背:“所以才說你别扭,上次工藤君推斷出的那個殺害自己夫人的富豪你還記得嗎?當時工藤君可是毫不猶豫就把人吓得站起來了呢。”
“你說那個右腳打石膏的?”上代應和,“三個月前腳就好了的那個老頭?我記得工藤君用地球儀把人給留下了。”
“對對,既然要誇就光明正大地誇嘛,工藤君好笑,他可是很期待你的誇獎的。”
他看見金井辰巳彎着眉眼笑起來。
“我哪裡沒誇?你們前幾天來我家吃飯沒見那小子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嗎?”
他推開倚着的自己,拍拍肩:“好了,幹活了,下次…下次,我們找他問問這次的案子吧,我有些好奇了。”
電話那頭的金井辰巳沉默。
這不是他想要說的台詞。他本來是想順便接上“别讓那家夥得意過了頭啊”,卻被有未輕巧地換了個說法,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但——疲憊的「金井辰巳」說這樣的話也很合理……
他有些怅然。
是嗎……工藤新一大概是兇多吉少了。
前幾天分别時,是不是應該再多誇他幾句呢?
“工藤君聽到這句話,大概會笑得停不下來吧。”
“嗯哼,我倒是也想看看他那個樣子。”金井辰巳溫和地說,“然後再好好勸導他。”
“喂……”
“工藤君年少有為,但是慧極必傷。”上代整理好手上的文件,轉頭看他,“不論如何,鋒芒太露總不是好事。”
萩原研二看着同僚,贊同地聳聳肩。
“下次我們一起和他聊聊吧。”他說。
兩人并肩往前走,目暮警官向金井招手:“來,金井,昨晚的案子你再做個記錄。”
“唉?”萩原研二眨眨眼,“案子?”
上代很不想承認,但她此時的心理活動與萩原一模一樣。耳機裡的金井辰巳後知後覺發出“啊”的聲音。上代淡定跟着“啊”一聲,面上仍端得氣定神閑。
“是那個綁架案吧,這就來。”他跟上目暮十三的腳步,萩原研二在他身後探頭:“金井,昨晚又做什麼了?”
“沒做什麼啊。”
依照着金井老好人的性格,上代語氣極其理所當然。
“隻是路過學校,發現沒有門衛大門沒鎖,進去門開着的地方看了眼,碰巧救下了個小學生。哦,應該是兩個?”
下意識地複述完金井的話,上代自己哽住了。
等等、這段話怎麼聽都很奇怪吧!
沒想到萩原研二居然認真點頭:“果然是你的作風呢。”
上代隻能微笑。
“是被綁架的孩子與趕去救援的孩子。”上代一邊寫一邊說,“男孩是去救女孩的。他找到了小姑娘的所在地,跟着他一起去的大狗跑回去找人——我是聽到狗叫走過去的,要是再去晚些這小家夥可就不止受一點點傷了。”
金井辰巳在耳機裡說話語速快到起飛,上代聽了個大概,平和地合上筆。
“總之,确保沒什麼事我就帶着犯人離開了,今早來補記錄,這不是什麼大事。”
萩原看見金井寫完愣了片刻,有些疑惑地歪頭。
“或許是太晚了,我出現的時候救人的男孩吓了一條,要不是我沒見過這麼小的小朋友,我還以為他認識我呢。”
萩原研二正探着頭看上代寫的案件記錄,聞言笑得前俯後仰:“說不定是你什麼時候做的好事,但沒記下來呢。”
上代正耐心等目暮十三确認文件,茫然地擡頭望天,憂愁地低頭看地,最後撓了撓後腦勺:“或許吧……但是我現在記憶力确實在慢慢變差,很多事都有點模糊了,唔……”
她掏出警察手冊,翻開新的一頁,端端正正地寫上一個名字。
萩原研二湊過來:“江戶川柯、柯南,有點拗口啊,這是?”
上代:“救人的那個男孩子,我問了他的名字。嗯,天黑,即使沒看清楚臉,未來隻要聽到名字就能想起來——算個備忘錄吧。”
她擡起筆,在這個名字上重重地畫了圈。
萩原:“……打上圈感覺意味有些變了呢,金井,各種程度上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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