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爾來的時候正好是塞德裡克冷靜下來的時候，挂在門上玻璃的簾子在混亂中扯掉了，塞德裡克和莉蓮娜都能看見是誰在敲門。

“進！”

“好久不見，塞德，日安，夫人，”阿泰爾沒忘記帶禮物來，雖然很匆忙，“我還希望塞德在一切結束之後再醒過來。”

看見阿泰爾進來，塞德裡克用力握握莉蓮娜的手請她先出去，她不太放心的看着她的孩子，最後還是同意了，塞德裡克在她出去關上門後才看向阿泰爾。

“那就太晚了，阿泰爾，”塞德裡克仔細看着成為食死徒的阿泰爾，比以前高了很多，更瘦了，氣質也更……吓人了，但笑起來還能看到以前的樣子，“你變化好大。”

“其他人也這麼覺得，好還是壞？”

“壞，”塞德裡克第一次把視線落阿泰爾銀色的那隻眼睛，“你……”

莫名的，他覺得自己不該問那些，但是他們是朋友，或者說他們曾是朋友，他要知道，也必須知道。

“你……殺那些人的時候……有什麼感覺……會有一點愧疚嗎？”

阿泰爾不知道怎麼回答塞德裡克，“為什麼問這個？你看到什麼了嗎？”

“看到什麼了！”塞德裡克用力把報紙拍在床上，不停的拍着它們，“我看到你殺了很多人！看到你随手炸死麻瓜！看到你把一家麻瓜活活燒死！我看到了什麼了！我看到我的朋友在我看不見的時候變成一個劊子手……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阿泰爾聽着塞德裡克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都帶上一點哽咽，“……沒有愧疚的，我不這麼做死的就是我和我的家人，非要說——”

塞德裡克的眼淚滴在報紙上，有種無力感抱住了他，阿泰爾不是因為什麼食死徒的血脈，也不是所謂的溫和外表下殘暴的心，隻是伏地魔和食死徒在他身後。

“——非要說也是一點憐憫，憐憫他們沒有家人能站起來保護他們，能用自己的效力換他們的命。”

阿泰爾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他有點累了，一天一夜沒睡，肚子上的傷也在疼。

“……魔法部可以保護馬爾福啊……多派幾個傲羅去，或者直接安排你們出國——”

“魔法部就差把廢物兩個字寫在福吉臉上了。”他想休息了。

“那鳳凰社呢？小天狼星是鳳凰社的人，他不可能不管你們，”塞德裡克感覺自己抓到了稻草，也許他能說服阿泰爾回鳳凰社，“你還是先知，鄧布利多校長——”

“鄧布利多死了，就在我眼前，”阿泰爾把手搭在腿上，疲憊的閉上眼，“而鳳凰社的保護也隻是對馬爾福，三個月前，他在我眼前殺了我的曾祖父，我想活着——”

“他們也想，被你殺掉的那些人也想，”塞德裡克又擡起頭看向阿泰爾，他學着阿泰爾的樣子後仰靠在病床上，“現在也可以回鳳凰社吧，你帶着馬爾福一家回去，有你在黑魔王很快就會失敗，别去殺人了……”

“我不做食死徒馬爾福會死，我不殺人我會死——”

阿泰爾很久沒……沒做過這種浪費時間的事了，他不應該讓塞德裡克理解他的處境，塞德裡克沒經曆過那種随時會死、随時會被折磨的時候，他不明白，但是沒關系，等到戰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