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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無巧不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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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祁鳴開口道。"疑點太多,也太明顯,明顯到像是故意做出來的。" "屍骨我當時看到時便有疑慮,但畢竟草草一眼,不能說什麼。"姜枕仔細回想着細節,"我記得當時......屍骨沒幾具,也已經都辨認不出了。唯有季修澤夫婦,面容尚可辨認,但他們的身形......" "身形對不上。除非剔骨削肉,不然季修澤不會一夜之間從富态臃腫變得清減瘦削。"祁鳴補充。 "殿下,縣主。屍骨從發掘到運回府衙由仵作查驗,臣全程緊盯,未有暫離,這幾具确是因大火灼身而亡,季家夫婦也确無易容痕迹,若不是本人,恐怕便隻有世間有與其相貌相同之人這一種說法。" 話落,不大的膳廳再次寂靜。 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人,就算真有極為相似的,也趕不上這麼巧的事。 "秦府尹同季家主來往多嗎?"姜枕看向他,若那具屍骨真是季修澤,那她見過的那位季家主...... "臣去年仲春至南安府上任,季家商鋪近些年縮了大半,家主也不似從前那般常現于人前,不過南安的大小宴席倒基本都在,臣見過幾回,為人平和,身形富态。縣主,具臣從下屬和百姓中了解到的,季修澤從而立之年開始便算不得清瘦了。" 姜枕:“但屍骨裡沒有相符的。” 祁鳴:“所以'季修澤'沒死。” 姜枕:“那死的是誰?” 祁鳴:“就先當作替身吧。” 姜枕:“他為什麼要假死。” 祁鳴:“自是想讓人知道他死了。” 白牆上,燭影搖曳,燭光的影子鋪滿半牆,一舉一動都清晰可辨。 姜枕朱唇輕啟:“但屍體一看便知不是'他'。” “所以呢?” “所以'他'是故意的。” “為什麼故意?” “想了讓我們一目了然。” “了然什麼?” “了然'他'根本不是季修澤。” “那誰是?” “隻能是死的那位。” ...... 擡眸,看到祁鳴眼眶中的意味深長要溢出來,臉上表情僵了一瞬,姜枕閉了嘴。 “你是什麼時候想到的,”片刻,她緩緩開口,“上午元初說殿下幾夜沒怎麼合眼時我還在琢磨。所以殿下才那麼急着要把季園清出來,為了找證據。” “季修澤是季家家主,他做不出滅族的事。這場大火,此人籌謀已久,這是同整個季家都有深仇啊……” “那您方才同臣女來回打那麼多圈太極?開門見山不行嗎?很有趣?”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牽着走的感覺。 秦仕林在桌那面當着透明人。垂眼噤聲,“遠離紛争”。 “季園剛開始清理,看到那兩副屍骨,便有了想法。隻是畢竟是猜測,枕枕見過'季夫人',若連你也有此想法,那這個猜想便更可信。”祁鳴語氣很輕。“是我欠妥,等結案,定給你賠禮。” 桌上的菜沒動多少,但秦仕林卻覺得飽了。他沒忍住偷摸擡眼瞧了下。 氛圍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那個,殿下縣主,臣還在呢。”他弱弱的說到。 姜枕轉頭朝向另一邊,掩飾住很不争氣的燒燙的臉。 晚膳沒有進行很久,兩炷香後,祁鳴和姜枕坐上了來時的車架。 “你讓秦府尹找的東西,是什麼?” “最近,江南的季家商鋪關的差不多了,落鎖的是各家掌櫃,去接管的,是我的手下。” “我猜猜,賬對不上?” “是,除去明面上的賬目,還發現了些别的賬冊。” “走私的明細嗎?” “一筆一筆,記錄在冊,同之前查到的,都對應無誤。這些賬目,加上之前查到的東西,季家走私,鐵證如山。” 兩人在車中相對而坐,朦胧的光影在臉上飛移,姜枕心裡如針刺般細密的刺痛,喉間似被堵住,讓她說不出話。 一路無言,姜枕的思緒糅亂如麻,她一遍遍深呼吸,想讓自己安穩下來。 馬車停在安府偏門。 阿笙掀起車簾,見姜枕還沒有下車的打算,便緩緩回到車下。 “怎麼了?”四下寂靜,見阿笙又下來,元初不由疑惑。 “縣主同殿下還有事商議,”阿笙拍拍衣裙,“你這麼呆,一直是怎麼跟着殿下做事?” “在抵達南安前,我的暗衛已盯着江南的季家商鋪,火後,凡是查出問題的鋪子,所有做工的人都分别審訊看管,也都吐了不少東西。”祁鳴聲音冷靜,無波無瀾,“走私确鑿,但每次因為運的人都分的散,掌櫃的也隻負責準備車輛馬匹,看管賬冊的活,再其他的一概不許沾手,他們知道這是在走私人口,但家中的人都在季家手裡握着,不敢言更不敢報官。” 車内,姜枕已将自己整理好,昏暗裡,看向祁鳴,“無巧不成書。原本咱們說先去季園看看,找線索,當然并無所獲。然後隔天,季園就付之一炬,緊接着,就是商鋪悉數關門,雖說是在情理之中,但樁樁件件咬的太緊,如同是事先便将東西準備好,特意給咱們指明查案方向。”她頓了頓,“看似是咱們在查,但下步往哪走,不由我們說了算。執棋者,另有其人。死人不會說話,但活人會,那個冒牌的季修澤用一場大火訴說着他的恨,用燒成焦炭的真家主進行着他的報仇,起火那日,不過是計劃中的一個節點。” “所以這位'季修澤'的身後,得站着多少幫手。”祁鳴說。 “我知道你想說誰,我會找她問明白。”姜枕聲音低了,“讓我先去吧。” “好。” 床帏中,姜枕翻來覆去睡不着。月涼如水,姜枕披着披風坐在門前的石階上,階下,竹子根根映在地上,随夜風瑟瑟搖動。她想起那日在池歡眠園裡,竹葉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影子,貓們左撲右捕,黑金白花,長毛短毛,可愛的緊…… 曙光破曉,姜枕叩響池府的大門。 小厮睡眼惺忪的開了條縫,見是她來,忙打開門将她迎進來,“娘子交代過,若是您前來,就當自己家随便走。” “池娘子呢?”姜枕向池歡眠院子走去。 “您來的巧了,娘子今日要去西山靈泉寺,再過半個時辰左右就該走了。” “今日?” “娘子每月都會去進香,前幾天忙的不得了,今日得閑。” 幾句話的功夫,姜枕到了主院前。屏退了小厮,手指曲起停在半空,遲遲叩不下去,昨夜,她想了各種可能,卻始終找不到能合理将池歡眠摘出事外的可能。 “咚咚。”聲音從厚重的木門上響起,沉悶低郁,與朝霞滿天的清晨格格不入。 腳步聲漸近了,“吱——”大門緩緩打開,池歡眠出現在她面前。 “怎的來這麼早?”池歡眠驚訝地說,“吃早飯了嗎?我讓廚房做點。” 池歡眠邊說邊笑着将她迎進來。 姜枕盡力維持着臉上恰到好處的笑容,“用過了,姐姐今日要去靈泉寺?” “是,枕枕這麼早來是有事要問吧?” 池歡眠依舊是溫柔的模樣,她的小貓們正左一堆,右一堆的在碗中大快朵頤。池歡眠不時蹲下,拿起牆上框子裡的鏟勺,細緻而輕柔的将不均的飯撥勻。 姜枕本就又些心神不甯,猝不及防聽她這句話,唇瓣動了動,卻一時不知說什麼。 “我不會瞞你,更不想瞞你,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池歡眠将鏟勺拭幹淨,“季家做過的事,若說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不可能;季家身上發生的事,若說我沒參與,那更不可能。枕枕,有些事,我隻想一輩子爛在肚子裡,但我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池歡眠失笑,“變了,由不得我,把你拉進這灘爛泥,對不起。” “所以季家的事,你參與了對吧。”一股清醒的茫然湧上她,姜枕怔怔的望着池歡眠,“走私。大火。” “你覺得呢?” “你不是說,沒瞞過我嗎,不是說,不想瞞我嗎?” “對。” “那你之前說的,季家對你的那些幫助,你對他們的感激……為什麼,為什麼姐姐?你恨他們什麼?你到底……為什麼?” 姜枕一遍遍重複着,翻滾的情緒沖破壓抑的枷鎖,叫嚣着席卷全身,胸腔被酸澀填滿,眼眶刹那間通紅,淚水不受控的奪眶而出,淚裡是姜安的背影,是季修甯迎着夕陽策馬,消失在天際,如今,池歡眠也在了。她緊咬牙關,将哽咽忍在喉頭,這一刻,她們間隻有幾步的距離,但姜枕知道,池歡眠與她離别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活該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都要瞞着我,為什麼都要離開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當個棋子一樣?為什麼?!我算什麼?在你們眼裡,我究竟算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青絲垂落,遮住她的神情,池歡眠别過臉,緊緊捏住自己的衣袖。“等真相大白那天,我願接受一切處置。” “你到底參與了多少?!告訴我!”如鈎爪将她的心髒劃破,血漿迸濺,無盡的劇痛,她失控的沖池歡眠喊道,發髻散亂,素钗在發間搖搖欲墜。“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為什麼不珍惜?你知不知道會死的,你會死的!” “你會知道的,你會知道的很順利,枕枕,我快撐不下去了,對不起,到底還是利用了你,污了你的眼讓你看到這麼不堪的我,對不起。” 微風拂面,天光大亮,霞光萬裡,與姜枕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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