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活人?”
“我上來的時候,有兩個人還活着。”
“哦,那挺好,那你要下去碰碰運氣嗎,萬一他倆誰就是心髒哪?”小白盯着隧道,突然問他,“這個巴掌大的房間是沒什麼線索了,這個世界是低級世界,通關條件不會設置很難。”
小白看着這個坑洞,有預感,他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還沒等到代緒的回應,房門仿佛催促一般,又一次無聲自開,露出一個漆黑的小縫。
“你怎麼能騙我哪,那裡根本就沒有錢!”
随着聲音越來越近,門縫裡徒然是一個渾圓的蒼老的眼睛,如果說剛才出去的那個東西還有人形,那麼現在這個,完全是一個難以言說的怪形,它扭動着附在房門上,貪婪地注視着門内,好像在等待着某個時限,等待着破門而入。
代緒盯着眼前的場景,駭得兩腿僵直。
“要下去嗎?”小白又問,“這次他可是要進來了”
“你為什麼問我?”也許是害怕過了域限,代緒忽然冷靜下來,據他這幾個小時的相處,他覺得小白不是一個喜歡找人商量的人,總是特立獨行,行事有自己的思路
他覺得大佬好像在刻意引導什麼。
“為什麼嗎,可能是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也很有主見,新人要多獨立鍛煉,而不是跟在我後面。你可以選一個嘛,我來給你把關。”
代緒看了看漆黑的洞,裡面依稀傳來怪物氣急敗壞地吼叫。背後是敲門的人靠的越來越近的臉。
如果自己下去,小白會斷後,然後和他們彙合,自己就可以出去了。
但是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應該去質疑,可是喉嚨裡淌過的,那人的滾燙的血,如帶毒的蜜一樣麻痹着自己的神經,讓他幾乎無法拒絕眼前之人的暗示,你想讓我怎麼做?他幾乎脫口而出,可是這樣,大佬會不會覺得自己懦弱?
“你下去,我就下去”代緒咬了舌尖,還是保持了一貫的謹慎,隻是臉色全白了。
“大佬您就别逗我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聰明人,所以我死也願意和你死在一起。”
“啊,這樣呀,這是什麼,是你們a家族的直覺嗎?”似乎是沒有聽到想聽的答案,小白興緻索然。
“那就準備走吧”他說着,撿起了一個花瓶和燈盞,也不管代緒作什麼反應,突然關了燈,将花瓶狠狠地砸在敲門鬼的臉上。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代緒被小白的敏捷反應驚到了,他看着花瓶破碎,碎片粘在那張畸形的面孔上,然後鬼抽搐地狂奔過來,想要掐住小白的脖子。
小白并不驚慌,隻是往後退一步,一邊靈活地将它引向往畫後坑洞的方向,一邊伸手拿出事先放好的半米高的銅燈盞,把鬼敲了過去,鬼随着慣性,掉進了隧道中。
随着敲門鬼的消失,屋子内一片死寂,兩人警惕地盯着坑洞,許久,一個沸騰的聲音傳出,有什麼咕嘟嘟地往外冒。
“走吧。”小白擡手拍燈的開關,屋裡瞬間陷入黑暗,兩人走出了房間。
這麼利索,就這麼簡單嗎?這就讓這個房間的boss處理了?
“我們竟然可以打他!”代緒對通關方式有了新的理解。
“為什麼不行,你可以試一試,他不是有實體嗎?而且我燈杆掄過去,砸到東西了呀……”
看着代緒一臉不可思議,小白有些無奈地說:“我都說了幾遍了,這隻是一個低級世界的低級場,等你以後去高級世界了,才讓你感受什麼叫束手束腳。”
這樣呀,代緒徒然松了口氣,還沒等他放松心情,剛剛還胸有成竹是小白,嘴角開始流出絲絲縷縷鮮血,眼角布滿詛咒的紅色花紋。
“你怎麼!”代緒驚恐地睜大眼睛,手想伸向小白的臉頰,但又頓住了。
“我怎麼了?”小白挑眉,感覺身體微微發熱,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來。
這是任務完成的标志”
“我通關了。”他好整以暇地對代緒說。
“你好像還不知道,不同通關手段的人,會以不同的形式出局,這個本人可以感受到的。”
“可是血為什麼止不住呀!”代緒驚慌失措,他沒有相信他的話,因為小白現在眼底和鼻腔都有源源不斷的血在往外湧。
身體微微發熱後,小白現在整個人血管都是疼的,這個任務的死法鈍刀子殺人,疼得他龇牙咧嘴,不過索性這個過程隻會持續一兩分鐘。
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在迅速流逝,腳一軟,一頭栽倒了地上,可是還沒倒下去,就被代緒一把抱住。
“诶,不是,你哭什麼呀?”
一擡眼,是代緒湛藍的眼眸裡砸下來的都大的眼淚,俨然是腦補了一出小白舍身救命他的大作。
小白擦擦嘴角,半晌,奇道“你覺得我是那種犧牲自己為你擋槍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