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哭勁兒的方月隻剩心裡傷痛，她不想再将自己的負面情緒多傳給任何一個人。

但輕啞的嗓音暴露了她剛才哭過的事實。

李西薄見情勢不對，又閉上了嘴。

……

回風凰後，方月難以入眠，躺在床上無事所做之時，她才更近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是種什麼樣的情緒。

“盡快忘掉這一切吧。”

十一月底，默魂堂。

審判大堂中，堂主戴着面具坐在中間的黑椅之上，許顧和林首鈞并排站在離堂主十米遠的位置。

堂主：“林首鈞的考核任務：【韓墨親手殺死韓畫】，已經完成，考核成功。”

在許顧得知林首鈞在韓畫死後就離開了伍鸢時，她就大概猜到了林首鈞的考核任務内容。

隻是她沒想到，任務竟是直接指明讓韓墨動手殺死韓畫。

考核任務不是受外人委托，而是由堂主一人指定。

堂主對于詭者的玩弄，他們作為默魂堂殺手的再清楚不過了。

許顧轉頭看向林首鈞，從哪一步開始，就在他的計劃之中了呢？韓畫死亡當晚，林首鈞究竟做了什麼？

堂主恰當停頓了幾秒，繼續道：“許顧本次任務：【讓韓墨脫離伍鸢，去到甲方身邊】，由甲方親自取消交易。”

韓畫死了，韓墨殺的。

吳運現在根本不在乎韓墨能不能脫離伍鸢，回到……

回不到了。

他取消了交易，默魂堂根據交易的完成情況，給他退了大半的交易費用。

因為韓墨沒有一絲要離開伍鸢的迹象，反而因為殺了韓畫，穩住了詭影魔方，拯救了伍鸢基地，立下大功一件。

如果吳運沒有取消交易，許顧最終的任務結果就是徹底的失敗。

但他如今在時間期限到之前取消了交易，堂主對于許顧的懲罰就要另說了。

堂主：“若不是甲方提前取消了交易，你知道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嗎？許顧。”

林首鈞朝許顧這邊看了一眼，他本意也不想為難許顧，但考核任務涉及到他自己的性命，他需要分清輕重。

許顧：“無論什麼樣的處罰，我都認領。”

堂主：“許顧，你目前為止參與的這幾個任務，都沒有完全地成功過，我很失望。”

——“可能我就不适合做殺手呢？”

許顧沒有敢說出這句話。

堂主：“四級處罰，去領。”

許顧：“是。”

默魂堂共五個級别的處罰，許顧受到了僅次于最高級别的四級處罰。

處罰進行了一半，許顧就暈過去了。

被強制叫醒後，又接着承受了後一半的處罰。

處罰結束後，治療者很快就位。

堂主隻會讓殺手在處罰室中受盡折磨，但不會真讓他們的身體出問題。

因為堂主還要用他們。

林首鈞特意等了許顧，他看着許顧快死了似的被帶出處罰室，接着又被送去治療。

她的身體被治療好了，但精神上仍然處于恐懼和麻木之間。

離開默魂堂後，林首鈞準備送許顧回風凰，上車後許久，許顧才緩過來些。

林首鈞：“好點了？”

許顧：“……”

林首鈞：“在生氣嗎？”

許顧：“那晚詭影魔方的失控，是你造成的嗎？”

許顧思來想去，那晚韓畫死亡的導火索是詭影魔方失控，威脅到了整個伍鸢基地的安全，林首鈞難道隻是運氣好，恰好借這個機會慫恿韓墨殺掉韓畫，更換魔方的綁定者？

她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林首鈞猶豫了一秒，而正是因為這一秒的遲鈍，他知道他瞞不住了。

林首鈞：“嗯。”

他坦言道。

許顧：“你是怎麼讓魔方失控的？”

林首鈞：“把詭針插進魔方，它就失控了。”

“你怎麼會知道……”許顧突然反應過來，能知道魔方弱點的，還能與林首鈞聯系上的，隻有一人。

許顧：“是佟怖告訴你的？”

林首鈞：“對，我去找了他。”

許顧不再說話，頭一偏看向窗外。

她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救下韓畫。

在這個世上傷害一個人太容易了，而拯救一個人卻太難了。

……

即使再懷疑自己的能力，許顧當下還放不下一個人……002号唐鶴。

半個月内，她要是再不給唐鶴注射神詭的解藥，或是繼續注射神詭，唐鶴會死掉。

她記得她上次從沈終拿到的神詭解藥，被韓畫通過默魂堂得手後，并沒有給任何人使用。

如今解藥在在哪兒呢？或許吳運知道，但那是她留給韓墨的。

許顧應該用這管解藥去救下唐鶴嗎？吳運會把解藥給他嗎？

有一個更直接的方法就是，找沈終要。

但自從上次汪笙事件後，沈終已知曉許顧是默魂堂的人，且沈終或許對上次的事還懷恨在心。

許顧認為，他那時對自己留情，主要是顧慮溫旭。

最後一個辦法，靠微生如調配出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