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最無下限的是什麼?”
“不是道德嗎?”校醫掐煙。
“雖然是我的一人之談,但應該是道德吧。”這是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禅院家少主的回答。
“應該是道德吧?但和夏油傑在一起的話就另當别論了。”這是剛帶實習生下班的某金發社畜。
此番言論自然是因為歌合戰那掀起巨浪的一場“決戰**之巅”的完美落幕,魏爾倫和蘭堂這對老搭檔以微弱優勢取勝的故事了。
“我不管!一定是暗箱操作!老子要再比一場——”聽聽,這多年前的口癖都出來了,想必是氣狠了,當然也有撒潑打滾的元素。
然而他的好學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五條悟能說什麼?
承認了那就是他們這對最強搭檔輸了,不承認那就默認了他們也是男同。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啊!
可惡!太可惡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比他還無恥的人?!
這種帶有一定荒誕程度的流言越解釋越黑,就像肛腸醫院,這是一個充滿謊言的地方,醫生需要從患者無數謊話中辨别真正的病因。
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和傑的最強組合以一票之差于首輪折戟的事實。
“那你跟我說實話,”眼看着無理取鬧不管用的五條悟還是覺得不太得勁,“你到底投的誰?”
隻見此人目光遊離:
“……咳咳,那什麼,其實還有複活賽的……”
“不對。”
最強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越鳴同學,你在轉移話題!”
聞言,越鳴幽幽地望過去:
“五條老師,你還想不想參加複活賽了?我聽說人傑哥最近很忙的,要不要就幫你們退了吧……”
“那怎麼能麻煩你呢,我可是老師啊,肯定要幫學生分憂的,”五條悟從善如流地下了台階,“唉,你說現在的人氣排名誰是第一來着?”
“是你,是你,‘斷層top五條悟’,‘人間理想五條悟’。”
于是越鳴自此下定決心,再調低一點混池裡五條悟的配比。
……
“願望是對匮乏現實的确認。”
坂口安吾認識到這一點時,是在血雨腥風的日常裡見證了太多死亡,伴随着不知誰的遺物随着血液凝固咽下最後一口氣自然而然萌生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
僅僅隻是記錄這些累積的數字曾經存在過的痕迹也是聊勝于無,因為表态是不要錢的,但出主意是要負責任的。
一個收屍一個記錄,那時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幹部調笑着“真是天生的怪人”,難得他鸢色眼睛裡有些許光彩,做出這種符合年齡的幼稚行為。
後來則是不請自來的一沓又一沓黑白相片,就這樣一排排挂在牆上,寡淡的色調讓再厚的生命重量也不過一疊紙片——
“起碼留了張臉。”
說這話的人應該也是在乎的。
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存在既定的角色,那更多人隻能是NPC,哪配有傷痕,都是緻命傷。
可是生活本就是沒有存檔的遊戲。
曾經還是坂口炳五的某個叛逆期少年在課桌上潇灑留下“堕落者”的大名,那個時候他覺得所有成長期的人類都是傻逼,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真相了,隻不過傻也分程度。
一旦人脫離了一個強文化的環境,就會有機會慢慢思考自己的人生,慢慢複盤,很容易會意識到——
“原來曾經我整個的人生都他媽的是錯的?”
港口黑手黨的工作繁重而枯燥,少油的空閑都擠在了充斥着煙味的過道裡,坂口安吾就是在這個天微微亮的時間看到了一個很少遇到的人。
微弱的燈光下影影綽綽看不真切,淡淡的血腥味鑽入鼻腔,黑色和服的少女半蹲着擺弄着地上枯萎的花朵——如果那的确是花的話。
他突然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你覺得‘犧牲’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有些人總把‘必要的犧牲’挂在嘴邊?”
她起身,沉思一會兒:
“我不知道‘犧牲’是什麼,我隻知道我很樂意讓别人去犧牲,但輪到我自己被犧牲時,我是絕對不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