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質上是因為在一切資源競争的遊戲裡,都不給輸家體面的下場。為了調動生産積極性,在性格初步形成的原始教育環節,會欺騙性地讓所有在場玩家覺得,自己努力了,就能當赢家。
作為一名應試教育強者,越鳴清楚地知道中國的高考制度一個最重要的功能是篩選出平民階層中的智力天才,至于這個智力天才在其他方面怎麼樣,就不好說了。根本不是教育完成了閉環,是不把頭低下去現實就打爛你的頭。為了讓以後不去為了生存累死累活,還是要為了某個目标繼續前進,因為認識并不能改變現實。
所謂的智力的天才,實際上是一個複雜的維度,并不單指智商。它的形成過程是複雜的,每個人都不一樣。猶如推理小說的兇殺現場有相似的死者形态,血迹分布,但每一起兇殺案的作案過程,手法,密室原理,不在場證明則大相徑庭。
粗略的劃分,綜合智力由做功能效和有效做功時間共同決定。
人的天賦決定下限,努力決定上限,而在天賦和努力之外的因素可多了去了。
在漫畫的世界,視角在哪裡,重點就是誰。的确有人過的很苦,但是鏡頭永遠集中在主角身上,憤怒目憎欲裂。
配角的死亡就是創作者的一場倒映在鏡子裡酣暢淋漓的自戀。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怯懦,卻抽刃向更弱者。
微弱的火把即便再微弱,可若是亮在漆黑一片的森林中,也會成為人們夢寐以求的光亮,甚至是會縱火傷了無辜。
晚風卷起暈染着紅日的光晖。
似乎,像是世間人的魂靈在自由地狂舞。
可是,命運啊、神靈呐,這些虛無缥缈的事物似乎在禁锢着每一個人,讓庸碌的人們似乎不會去考慮是否是這個世道的問題,他們隻會說,“天意如此”。
哪裡來的“天意”呢?
都是迫不得已。
“幹不了,做不到,找别人吧。”
到底是什麼給了他們錯覺,她這裡是可以和談的?
還是說,那群肚滿腸肥的官員認為她會對于新抛出來的橄榄枝趨之若鹜?
誰給的勇氣?梁靜茹嗎?
先不提現在境外勢力都不止一家直接插手了,就光看這島國本土上不也有巴巴地跟着過來的“白麒麟”和逐步靠近的新咒術高層麼?
是以在夏目漱石上門之前,越鳴已經有了些許心理準備。
但她終究還是年輕了。
人很難改變年輕時養成的思維,那些富有智慧的老人往往都善于總結時代經驗,而一些不怎麼精明的作者則會選擇一兩個刻闆印象進行塑造,以至于最後呈現的效果一團糟。
原來的三刻構想粗暴地将以一座城市的管理劃分為三個時段,這還不算,官方代表的異能特務科勢弱也就罷了,居然還坐視港口黑手黨一家獨大,夾在中間硬生生造出來的“黃昏”更是不經事,即使給了那麼多優待也做不了半點應該做的事,反而處處引來麻煩和矛盾。其餘兩刻也跟得了劇本似的給武裝偵探社鋪路,以至于每次叫嚣着“保護橫濱”的一群人總是毫發無損。
哦,你問橫濱?
那邊在重建呢。
願稱之為創造就業率的神,還把人口老齡化順帶解決了,多好的規劃。
假如這一切荒誕設想都是真的也就罷了。
怕就怕謊話說多了他們自己都信了。
“不關我的事。”
“我一開始就表明過我的态度,這座城市怎麼發展和我無關,我沒有義務去對這種事情負責。”
電車難題是這樣的,被綁在鐵軌上的人隻顧等死就可以了,控制電車轉向的人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人貴在自知。
說到底,把一個連現在都沒完全實現的口号,讓一群根本不了解基層的人強加到社會,其結果隻能是處處漏洞。
越鳴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沒那麼多閑心去幫人不利己。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多費口舌。
“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反正主動權不在你們手裡。”
她沒再多說什麼,隻留下一句:
“别太把自己當盤菜。”
——主動來求和的人,竟然還敢擺出那麼高的姿态?
在她看來,求助是為了解決問題,所以任何人都不會向不能解決問題的人求助,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既然你們理想中的和平可以由别人付出代價,那别人想要複活親人自然也可以讓别人付出代價,犧牲無關緊要的人讓至親重回人間,這應該很合理吧?
她感覺自己似乎分成了兩半,一半在冷眼旁觀着這一幕,而另一半則在真心實意地……哭泣。
“剛剛玩講道理遊戲玩的挺爽是吧?”
“現在輪到我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