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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甯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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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萬物的尺度,是存在者存在的尺度,可人若不重視人本身,那外物又有何用?

烈日之下,世間所有的陰暗都無處遁形。

一切我所憎惡的,猶如跗骨之蛆,本該贖罪的人沒有去贖欠下的罪,卻讓無辜的人替自己贖還了所有的罪。

祂俯瞰衆人,奈何這光太過熾熱,燒得人們隻得畏懼。就算帶來的是光明,也無法直視這樣的光輝。

但我偏偏是個叛逆的孩子。

畢竟,當我們閉上眼了,世界也就隻剩黑暗。

所以,我偏要和那太陽對視。

我要那光是明亮的,是自由的,也是……我的。

這個世界上最荒謬的事,莫過于一個此前以相當殘忍的手段連續作案的兇手能夠心平氣和地跟你坐下來聊聊——甚至還帶續杯的。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或許現在才說出這種虛僞蒼白的話語,已經太遲了。

有時候時間并不能撫平傷痛,被歲月長河多年如一日沖刷所刻蝕掉的可能是疤痕,也可能是締造出魔鬼的一環。

“沒想到你一個人就敢找上來,”挨着邊緣坐在台階上,她像是故鄉街頭常見的那些自稱學生的乞讨者一樣,穿着舊校服,安安靜靜的成為街景的一部分,“不過作為熟人,我還挺高興的。”

很久以前,她還在自稱“街頭表演藝術家”的時候,就是這樣毫無形象地找塊地兒,拿撿來的紙箱墊吧墊吧,席地而坐。

那時因着太宰這個朋友的關系,安吾在上下班的間隙偶爾也會轉過來,看着一群小蘿蔔丁因為身高和聲部的不和諧反複重練很多次,然後被樓上忍無可忍的主婦一盆水澆下來澆的透心涼。

後來就不會再有淋濕的情況了——因為她帶頭爬上去拆了人家的雨棚,唱的時候就頂在頭上。

嗯,這自然是逃不過理賠環節的。

但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跟不同住戶鬥智鬥勇理論的過程也是少有的樂趣的一環,畢竟當時對這種麻煩事有豐富經驗的也就隻有好友織田作之助一個人。

“……校服很不錯。”

于是坂口安吾也坐下了。

“謝謝,”十六歲的臉頰還未因病痛凹陷下去,富有膠原蛋白,笑着的時候很純良,“現在能穿的也就這套了。”

夕陽的餘晖映照在街道上,如今的形勢,這裡已經很少有行人了。

沉默半晌,下定決心一般,他深吸一口氣,推了推眼鏡,還是開了口:

“魏爾倫和森鷗外的事……”

“是我做的。”

斬釘截鐵的回複。

如此大咧咧地敞開了說,反而顯得他瞻前顧後心中有鬼似的。

坂口安吾想開口,卻又說不出話來。

想,又不想。

沒關系,越鳴幫他決定:

“你放心,我不會聽你的,沒本事的人才會臨陣脫逃,你們是一樣的人。”

“但我不是隻會聽話的工具。”

她笑笑:

“我等着那些人,被我一個一個殺死。”

誰讓他們要跳出來的?一個兩個看似對她關心備至的模樣,卻以為她看不見他們眼中的鄙夷不屑。

是了,誰讓她是外來者呢。

多麼丢人的事啊。

隻聽見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她用感歎似的語調總結:

“隻有這個時候才覺得,你們仨是朋友不是沒道理的。”

同樣的桎梏、同樣的被動、同樣的逃避,如此深厚的情誼真是……令人嫉妒。

因為内核有着驚人的相似,還有足以深刻到絕對的不可替代性,于是身體的本能先一步于是遠勝過蓄謀已久的私心,所以才能成為朋友。

孤獨的人有自己的泥沼。

某人曾經做過一件事,這件事導緻的後果讓這個人羞愧得不想再提及任何和這件事相關的人名、地名和其他的一切。

這就是人的逃避心理。

曾經預設的美好如幻夢泡影,可如今,美好已經成為有預謀的污泥,從前說過的每一句話,在最後都成了燃燒過後的灰燼。

那甜言蜜語下的虛僞有如從蜜糖之中竄出來的毒蛇,即使身上是甜的,牙齒也是有毒的。

【“因為你不隻想活下去,你還想要一切重來啊。”】

羨慕他人所擁有的,自己想要搶過來,于是就趁虛而入,看到漏洞就想着鑽空子,拙劣地模仿着與原先的人相似的行徑,用自以為是的“付出”就想交換得到相應的“報酬”,到最後甚至連自己也騙過了,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去指責目标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圓滿”。理所當然地,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

嘴上說着“一切代價由我承受”,卻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承受不住之後又會如何,不,不如說根本沒有預設過自己失敗的結局,所以才會如此狼狽。

“我後悔了。”

從台階上傳來悶聲悶氣的、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但偏偏他似乎知道她指代的是什麼。

“現在……還來得及,”因為無法對即将發生的事故坐視不管,所以做出了和原本軌迹驚人地相似的選擇,也無可避免地推向了必定的結局,“如果你想要離開,想要到任何地方,我們會支持你的。”

說着足以被判定為□□的話語,卻不知内心是恐懼還是同情更多?

“每個叛逆的孩子總會對家庭有一些額外幻想的,”用輕松的語調調侃着困難重重的現狀,以往這些拙劣而刻意的做法總會得到相應的捧場,但不是所有場合都适用,“嘿,你說如果我現在投誠,會不會送我一發東風快遞?”

“真的‘來得及’嗎?”于是她轉過頭,露出來的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明明知道我要做什麼,你也阻止不了,但你還是來了。”

“現在你也要做那種讓我為難的事嗎?”

沉默并不能解決問題,隻是拖延時間的手段,坂口安吾隻覺自己已然被凍結在了原地,卻發現對方隻是帶着一種戲谑,一副淡然的冷漠,像是自己隻是她随便踢走的一個垃圾,不足挂齒。

這種感覺……

原先的世界線,你在面對安德烈紀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情嗎?所以,你們之間一定有着冥冥中的感應,無論是誰,總有一個人趕到——也總有一個人遲到。

——或許獨屬于“越鳴”這個個體的還有作為“玩家”身份的贈品。

遊戲系統斷開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會找上來。因為失去了固定在這個世界的錨點?或者是因為找到了血親的蹤迹?

……無所謂了,就像一開始,這也隻是□□被困在病房裡的漫長時光,等待着檢查亦或是治療中打發時間的遊戲罷了。

接着,坂口安吾就看到了滑稽到堪稱驚悚的一幕,每當金發少年張口時,就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而後立馬進入重複下一句話的相同流程——

“skip”

“skip”

“skip”

受限于遊戲這個載體,空隻能竭力把自己想要表達的話語磕磕絆絆地說完:

“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看得到,”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似乎與此刻其餘人的凝重并不符合,“你忘了咱們經常這樣逗凱瑟琳嗎?”

而金發的旅行者隻是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剛想要開口,果不其然又被“skip”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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