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階上,森茉莉的手掌微微下壓:
“它死亡之後深度的融入了這個世界的本源之中,而擁有其血脈的本地兩側對稱長身人種。哦,也就是你們,則因為血脈的融入獲得了超自然的能力。這才能解釋為什麼你們的世界上存在的異能者和咒術師在使用能力的形式上更貼近于術師,可以通過血脈進行傳遞,而非理論上應該最先誕生的古薩滿圖騰儀式以及原始的奧法理論體系。”
接着她站起身,緩步走向了這位在這破舊的教堂之中好似一個局外人的偵探先生:
“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并沒有多少數據的支撐,除此之外形成你們這個世界的可能性還有很多。所以我來的時候做了一些小實驗,我解刨了大量異能者和咒術師,從□□結構上來看,這兩者并沒有什麼特異的器官,也沒有差異化的大腦結構。甚至就連發動能力的時候,和普通人類的大腦也沒有任何的差異性表達,這代表在血脈上二者是同一個種族。那麼差異點就應該在靈魂的表達上,隻可惜我擅長的是基因工程,對于靈魂和附魔學派的知識并未有太多的涉足。”
這是實話,在這個世界她觀察到的這些對自己的狠辣手法,至今為止在研究所那個比較不平和的環境中也少有耳聞。
畢竟絕大部分研究員是瘋狂,冷血,殘暴,但是他們不傻。
将自己的靈魂割開來尋求解法,這簡直,有一種擊斃了自殺者,以防對方自殺的美感。
現在可以讓人起飛,之後就可以用這根缰繩讓人死在爛泥地之中。
森茉莉站定在了绫辻行人的身前,随後緩緩将手掌輕輕放在了胸前:
“将這些人的靈魂構架出來形成一個集體的夢境之後,我有了一個有意思的發現。”
“神說,要有光。”
“看,隻是一個小區域的人而已,現在這塊區域有人口四萬,這個數字就足夠我組建一個足以改變區域内物質和精神結構的祭壇了。這些人中有異教徒,有無神論者,甚至有信仰飛天意面神教的人,但是現在他們都是最虔誠的基督徒。所以我以他們的靈魂為基礎構建了一個集體的天堂夢境,現在他們就成為了基督徒,當然,這不是出于他們的選擇,但是現在的他們都欣喜于這個變化。”
“既然有神明進入了你們的世界,那麼神明就是存在的,這是一個客觀的現象,而非哲學上的概念。非常幸運,我在你們的這個特殊世界找到了最佳的實驗體,所以我跟那位‘森茉莉’女士做了一個交易。說實話,我很欣賞你的才華,您你價值在于大腦而非軀骸内的異能力,出于欣賞和尊重,我在這裡向你透露我最新的研究方向,世界意識與靈魂存在的本質。”
“很高興你意識到了我們真正的敵人所在,是你的那位盟友給予的提示嗎?請别急着反駁,即使沒有我,也會有下一個探索者,你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資源,而沒有人會選擇放棄這份資源。”
“現在,服從或者死亡,這是必須要面對的選擇,先生。”
绫辻行人歎了口氣,他原本還認為這種将自己祭獻掉就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一些信息的行為愚蠢至極,但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這是那些人在真的走投無路之下的悲壯一躍,隻希望後來者可以踩着他的肩膀——飛躍懸崖。
當真是四面受敵。
現如今隻怕是不得不配合了。
正所謂驅虎吞狼之計,就看這場鬧劇何時才能結束……結束過後,他們的世界還能否存在。
……
遊戲與現實的最大區别就是,遊戲中的實時生成,準确無誤的各種數字,現實中需要耗費數以萬計的人力,耗費大量時間才能獲取。
而現實往往存在着巨大的變數。
遊戲始終是遊戲,也許能逆風翻盤,卻也隻是對現實的逃避。
在大部分中國人的童年回憶裡經常會存在風格獨樹一幟的瓊瑤劇,小時候會站在主角團的角度跟着讨厭“惡毒”配角,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反瓊瑤”風開始盛行,主角過去的活潑善良變成了不識禮數,甚至過猶不及開始了另一股倒退的封建浪潮。
這種情況下,很多被風潮裹挾着走的人隻有長大一點才會發現,原來自己那時并不是讨厭某個角色,而是讨厭這種被命運眷顧和被命運捉弄的對比之下的勝利者,有的人好心幹了壞事也不會萬劫不複,但另一些人隻是一個陰差陽錯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命運從來都是不公平的。
這也是為什麼人會産生羨慕、嫉妒的心理。
——除非在命運的節點所有人的骰子都擲出了大失敗。
“夠了!我不會同意再有樂團成員進去的。”白濑實在是不明白繼續讓僅剩的樂團成員繼續去送死有什麼意義,“就算是樂團長在這裡都沒有把握說可以改變什麼,我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不要再誤入歧途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現在到底還要再失蹤幾個人你才會醒來?還是說要更直白點這就是去送死的?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象牙塔的好學生,你期盼的正義根本不會如期而至,也不會擊碎黑暗。”
“當然不會,正義是靠争取得來的,祈求和禱告無法獲得正義,所以我才站在這裡。” 芥川龍之介的回答非常平淡,但也暗含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閉嘴,你看過那張照片了嗎?那裡就在區域交彙的中央,距離我們這裡也就是半小時的路程。”
“你在害怕。”他平靜下來詢問道。
“當然,誰不害怕。”白濑嗤笑一聲,“我當然要害怕了,我還有朋友,我還有樂團,我不想某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也不想我的朋友,我的家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那你退出吧。”于是芥川龍之介點了點頭,随後看着白濑認真的建議道。
這混小子油鹽不進的樣子讓白濑誠一郎氣不打一處來: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算了,抱歉。”
等到人走了約莫半個鐘頭,芥川龍之介還坐在原地。
他對着自己的刀問道:
“你會怎麼做?老師。”
刀身輕顫,好似安撫好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