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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方向事情就會變得好辦,加上這三天許均安又從白巫嘗那裡挖出不少信息,最終成功制定出一張名為《投胎計劃待辦》的清單。
等白巫嘗來監工的時候,許均安正坐在自己墳前認真品嘗祭品,這畫面吓得他一個趔趄。
“雖然你能碰死物,雖然這是你的祭品,但這一天少一點的多冒昧啊!”
幸好周圍沒人,不然真鬧靈異事件了。不對,監控也得解決一下!
許均安擡頭幽幽道:“這已經是我現在唯一的樂趣了。”說着又狠狠咬了一口蘋果。
事實上他發現的時候也很震驚。
生物學也不存在了。
白巫嘗拗不過他,眼尖發現他手上還拿着一卷紙,“咦想好要怎麼補償你那塵緣啦?”他輕輕一抖,那卷紙就“嘩啦”一聲展開然後“唰”地碰到了地上,足足有他半個人那麼長。
“?”白巫嘗震驚地扭頭看他,“你是做了多少對不起人家的事啊?”
許均安把果核丢進附近垃圾桶,擦幹淨手不甚在意道:“都說了我和他是死對頭,讨厭那肯定是相互的,你們真應該讓他也補償補償我。”
“還有,不是你說的要盡可能詳細用題海戰術嗎?”
白巫嘗又無言以對,問他:“那你想好第一步從哪做起了?”
許均安自信點頭,指着清單上的第一條說:“就從這。”
——小學時打翻了謝居霧的生日蛋糕。
傍晚六點,清濯公館。
在屬于a市黃金地段建造的别墅區,能住這裡的通常都是商業巨頭或者政界要人,總之非富即貴。
許均安悄悄跟蹤謝居霧跟蹤了一天,從上班到下班總算摸清他的住址。雖然早就知道他後來被接回謝家當繼承人培養,但确實是沒想到短短幾年他已經成為掌權人。
自己的失敗固然慘痛,但同齡死對頭的成功更讓人揪心。
謝居霧扯松領帶徑自往别墅大門走去,打開門的一瞬間許均安本以為能看到管家保姆等烏泱泱一群人,而實際迎接他的隻有一個阿姨。
許均安暗戳戳地觀摩起謝居霧的家,和他人一樣,極簡現代風。但也有一些突兀之處,比如大廳擺放着的老式挂鐘,看着就很有年代感;還有陳列櫃裡壞了個角的兒童玩具,嗯,為什麼有點眼熟。
總之,謝居霧居然還是個戀舊的人?
“謝先生,晚飯已經做好,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謝居霧低頭換鞋,說:“好。”
大門關上,這個房子又隻剩他一個人。
幾天不見,謝居霧的臉色看起來更差了,渾身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不過許均安現在也不是人,他就光明正大地往邊上湊。
謝居霧沒往餐桌去而是拿了幹淨衣服往浴室走。
大好機會!
許均安迅速翻窗飄到門口,拿起從白巫嘗那薅錢又費勁千辛萬苦買到的生日蛋糕,然後從窗外探出半個腦袋觀察情況,最後小心謹慎地潛入把蛋糕放到桌上。
這款上面坐着一隻小黃鴨的奶油蛋糕因為賣相一般,已經是被市場淘汰的舊款式,好在當初那家蛋糕店是個十年老店。
畢竟從幼兒園就認識,在高中發生那些事之前他們倆雖然不太對付但也算朋友。當年這款蛋糕還是許均安自己用攢了好久的零花錢給他買的,可惜謝居霧最後也沒能吃上一口。
水聲停止。
牆壁上的老式挂鐘時針慢悠悠地剛好走到七。
謝居霧本想像平常一樣随便吃點就繼續工作,但當他看到餐桌那邊時整個人都像被釘在原地。
外界以為的他的生日不過是随口編的一串數字罷了,知道真實日期的人除了他都不在了,更别提崔阿姨。
而且……怎麼可能?
謝居霧面色平靜無波地走過去落座,像沒看到那個蛋糕般正常用餐。
又過了一會,在許均安看來,謝居霧用完餐既沒有直接離開也沒有要吃或者處理掉這個蛋糕的意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均安仗着他看不見自己,直接坐在他旁邊支着下巴看,見狀腦門上冒出一個問号。
好吧,謝居霧現在确實不像是愛吃蛋糕的人。
而在謝居霧看來,這個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藥物副作用帶來的幻覺;二,這是他可笑又可悲的夢境。
一人一魂魄一蛋糕就這麼僵持不下,半晌還是許均安先放棄。
算了,補償也不是一定要接受的,反正送到了,其他的還是别管太多。
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時,謝居霧忽然關掉燈然後拿起一旁的生日蠟燭,神情認真地插上三根,點燃。
這是要許願了?
許均安印象裡還沒見過這個畫面,感到十分驚奇,他下意識又坐回原位看着謝居霧。
“許願不閉眼嗎?”許均安吐槽道。
但是,為什麼要插三根蠟燭?
許均安都覺得自己的關注點真是越來越莫名。
而謝居霧卻像是能聽到他說話似的,下一秒就乖乖閉上了眼睛。
雖然但是,謝居霧閉眼許願的時間也太長了吧,這是許了個什麼複雜願望啊?還能實現嗎?
良久,他終于睜眼吹滅蠟燭,整個房子陷入一片黑暗。
好了,任務差不多完成!
許均安極小聲地對他說了句“生日快樂”,說罷就準備走人。
他剛要起身,黑暗中一隻手忽然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同時傳來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
“我吃這個蛋糕的話,你能多待一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