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芸走後沒多久,許均安繼續坐在這裡看風景消磨時間,沒一會白巫嘗又來監工。
他一來就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喜上眉梢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那塵緣真的給你燒錢了!”
許均安“唰”地轉頭看向他,“什麼?”
“畢竟這裡不能燒東西,所以他肯定是在别的地方給你燒了。”白巫嘗為他解惑。
誰?謝居霧?謝居霧給他燒紙?
昨天在夢裡最後都可以說是談崩了,居然……?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說曹操曹操到,謝居霧還真的如約來他墳前看許均安了。
他現在白天這麼忙居然還能抽出時間來這一趟嗎?
深秋天氣轉涼,謝居霧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長風衣,内搭同色高領毛衣,整體更襯得他身形高挑。
他手上也沒拿束象征性的花之類的,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面無表情往那一站就開始散發冷氣。
不像是來看望逝者的,更像是這個墳墓主人的大債主來讨債的。
又這麼沉默地站了一會,謝居霧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
許均安大驚!
光天化日,法制社會,放火燒别人墳可不提倡啊不提倡。
再恨他也犯不着把自己給送進局子裡吧?
如果許均安說話對方能聽見,他真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在謝居霧耳邊喊:不用費力,我說不準哪天就魂飛魄散了。
白巫嘗在旁邊看熱鬧看得很開心,缺心眼似的還問:“他是要給你再燒點錢嗎?”
許均安無力吐槽,“你看他那眼神,像嗎?”
好在謝居霧沒有真的要燒他的墳,隻是又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用打火機“咔嚓”點燃。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夾着煙卻沒有抽,過了一會又将其摁滅。
這一舉動又把許均安看傻眼:就這麼用手摁滅?不燙嗎?
謝居霧像完全感覺不到痛一樣,面不改色地和許均安說起話來:“你知道麼?最近我總能頻繁收到一些和你有關的舊物件,連監控都沒拍到,仿佛憑空出現。”
沒錯,是我專門送的。許均安默默點頭。
謝居霧頓了一會,繼續道:“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你親自送來的一樣。”
許均安僵住。
白巫嘗還在傻樂,“诶嘿你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謝居霧的眼神落在虛空中的某處,冷不防道:“其實,你一直都在吧。”
許均安:!
白巫嘗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穿梭,驚疑不定道:“啊這,這就猜出來了?”
就眼下這個情形,許均安判定謝居霧這次是來者不善。
不對,這麼不科學的事一般唯物主義者都不會信,謝居霧說不定是在詐他。
對方忽然話音一轉,“不過這個想法别人都不相信,沒關系,我信就夠了。”
謝居霧現在說話怎麼還怪吓鬼的。
許均安蓦地想起什麼,悄悄問白巫嘗,“你今天說他給我燒錢,燒了多少?”
白巫嘗老實回答:“一張冥币。”
許均安:“……?”
宛如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似的,下一秒謝居霧就說:“如果你還需要我給你燒錢的話,就再來見我吧。”
末了,他還彎唇笑道:“畢竟我們之間的賬,可要慢慢算啊。”
可惜許均安看不到,和他看上去遊刃有餘的态度不同的是藏在口袋裡微微顫抖的手,其實他也在賭。
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許均安氣抖冷。
看吧看吧,昨天那夢真是不該托,這就威脅上了!
白巫嘗偷偷打量他的表情,安慰說:“這個,一張冥币也是錢嘛,大概可以繼續維持你的魂體一個星期。”
許均安呵呵一聲,“還不如直接讓我灰飛煙滅。”
大晚上直接現身去見謝居霧是不可能的,這畫面太驚悚。隻能找機會再去托夢了。
于是他又問白巫嘗:“這個托夢能力沒有限制吧?”
白巫嘗撓撓頭:“有啊,以你的魂魄隻能兩周一次。”
許均安:“?”
又一次被坑慘的許均安最終還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反正他現在能碰死物,既然謝居霧非想玩點靈異的,那他就給他表演一個會飛的紙和會自己寫字的筆。
計劃制定完畢,許均安打算明天白天去實施。恰巧他的送東西待辦都完成了,後面能補償的還比較複雜,所以他今天白天都待在陵園,沒再潛入謝居霧家。
當人的時候因為容易倒黴,他也不怎麼出門,結果現在當鬼了一天天待在陵園也很無聊。反正隻要不靠近謝居霧,他晚上去夜市溜一圈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想着,許均安七點半準時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