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展信安。我知道你不可能看到這封信,但卻隻能以這種方式自言自語。
謝家早就開始監視我。
脅迫我回去的、想讓我消失的,不同的人潛伏在我周圍,藏在暗處。他們漠視法律,因此我更不敢賭他們為了達到目的會做什麼。
最起碼,我不能連累我周圍的人,包括你。
其實那天晚上,我一直都想和你說聲抱歉。
但扪心自問,除了這個原因,我(這句沒有寫完,被水筆劃掉。)
如果真的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你大概會覺得惡心然後徹底遠離我吧。(這整句話也被劃掉。)】
讀到這,謝居霧的字迹不像平常那樣工整利落,反而越來越潦草、淩亂。
【其實我一直都很(這句還是被劃掉,甚至多劃了很多道)
算了,反正你也不會看到。】
最後一個字的墨水暈開,差點穿透紙張,透過筆迹就好像能聽到一聲歎息。
他似乎停頓了很久,接着在下一行寫道:
【不在你左右,總被你左右。】
最後的最後,他隻留下了一行字。
【許均安,祝你擁有璀璨的未來。】
“……”
謝居霧一個以前寫作業都幾乎不會有塗改的人,那時候許均安還說他有強迫症,可在這樣簡短的信裡他卻塗改了那麼多次。
原來謝居霧早就接觸到謝家的人了。
從信的内容來看,明明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那時候竟然每天都能若無其事的上學放學。
被劃掉的話到底是什麼呢?
如果寫這封信的時候他能知道後來發生的事,還會這樣寫嗎?
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地從許均安的眼眶裡流出。
……眼淚?
原來鬼魂還會流眼淚嗎?
許均安低頭看着落在瓷磚上的那滴眼淚,這滴透明的水珠恍惚間像是變成了一面鏡子,風雪停止,映出蒙蒙細雨。
“下雨了?”
看到地上落的水珠,剛從補習班出來的許均安擡頭望天。
才看一眼的功夫,這天空就從被紮了一下轉變為破了個大窟窿,從這窟窿裡掉出的幾滴雨頃刻間便化為斷線珍珠。
幸好包裡有傘。
那次競賽之後,謝居霧又繼續和他保持距離。雖然之前是見面不打招呼,但後來更是變成了碰到就當對方是空氣,徹底無視。
眼看謝居霧态度決絕,就算許均安之前心裡還存了一簇微弱的和好的火苗,慢慢的也被徹底熄滅。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很快來到高三。
每周就放周日的半天假,許均安還要兼顧補習,不是天才型選手的日子過得就是苦啊。
在這裡暗戳戳點名已經拿到T大保送資格的謝某。
好吧他承認他可能确實笨點,無所謂,勤能補拙。
潮濕的雨天總給許均安一種不發生好事就要發生壞事的感覺。
好不容易一路避着水坑走到單元門門口,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就在這時。
許均安餘光忽然注意到門兩側還分别站着的兩個男人。
西裝革履眼戴墨鏡還一身黑,實在太像專業門神,連他剛剛都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對。
這兩個人……在這拍電視劇?
沒多管,許均安打開門進去,而門口兩人一動不動顯然打算繼續站在那。
玻璃門關上的時候,他最後确認了一眼他們沒有要進來避避風的意思。
就在這一瞥之間,許均安注意到了他們别在身側的短刀。
這刀鞘,這刀柄,怎麼有點不像道具裝飾物呢?
他立即收回視線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等正常走到樓梯間時才迅速拿起手機撥打物業電話,意外的是沒人接聽。
許均安一邊上樓一邊回想剛剛的畫面,保險起見還是打了個報警電話。